可月亮還有星子呢,她許錦書有什么?
就連他……也好久沒來了吧。樓里姐妹的非議她能聽見,秋筱姑娘和花魁娘子眼神中含蓄的關切,她也能看得懂。
錦書只是知道不能爭。
和自己苦命的親娘相比,至少她還活著,從那個沒有一絲人情味的家里逃了出來,躲過淪為揚州瘦馬,結果呢?還不是為了生存,自甘賣身進冷香閣,做個賣藝的琴女。
“許姑娘,許姑娘,前頭要聽曲兒,到處正尋你呢,快來呀。”樓里的小丫頭找出來,看見許錦書連忙迎上前,拉著她往回去,“怎么手這樣冷?要是凍壞了彈不了琴就糟糕了,奴婢給姑娘捂一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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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好像叫紅兒,錦書沒怎么見過,雙手被捂在人家袖籠中時,眼眶卻不爭氣地紅了,硬是咬牙忍了回去。
紅兒沒有手爐,卻讓錦書心里暖勝三春。回到正樓中,蓼塵已經被豪客點了去,傳她唱曲兒的是熟面孔,不難應對。
“岸蓼疏紅水荇青,茨菇花白小如蓱。你給她起這個名字,乍一聽,還以為在喚我。”
客人叫了獨間聽曲,錦書抱著琴,乖順跟在身后,余光偷偷打量四下。樓上廊前垂落紗簾,花魁娘子跪坐幔影深處,與誰把酒言歡。
念詩的人正是州來莊主尹淮安,那首詩名《發淮安》。
桌上擺著醇熟桂花釀,配幾碟時新糕團,沈淵雙頰微緋,實則并沒有飲下多少。她聽著對方說嘴,也不著急反駁,輕笑笑推了推面前一碟蓮子酥:“都說上古時候,比干有七竅玲瓏心,到了州來莊主面前,只怕也要自愧不如。”
“阿淵只說是與不是?”尹淮安瞥一眼小碟,作了然狀,“我早看出來,每每說不上時,你就愛拿點心堵別人的嘴。冷香閣的點心味道再好,卻也不該是這樣用的?”
沈淵抬高眼簾,拈了一塊蓮子酥在手:“不吃就算了,何必這樣說我。你既有了想頭,我說不是,你就信么?當真是你想多了,淮安哥哥,我就是覺得這兩個字好聽,隨便拼湊了給她的。一點風吹草動就要多思多慮,是會壞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