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別鈺回來呆了不到兩個時辰,很快就又要走了,他打開窗戶,剛剛跳了出去,迎面就對上兩道詫異的目光。
江別鈺沉默著盯回去,那兩個窩在樹上的暗衛頓時一驚,立即抬頭望天,用行動表明自己真的什么都沒有看到。
世子爺夜半喬裝爬少夫人窗子的事,他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話說回來,玩還是世子爺會玩,花樣真多。
江別鈺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最終什么也沒說,默默的將臉蒙上,趁著天還沒亮,急匆匆的走了。
齊凈雖然按照信件上的提示,派人到南地去尋找那兩個證人,但是當他們的人找上門去的時候,卻發現那兩個證人已經被人搶先一步帶走了。
錦衣衛們撲了個空,只能回來給齊凈報信。
齊凈這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顯然有人想要給國公府施壓,所以才故意將消息透露給他們。
這樣做的原因,不過是要告訴錢國公,如果他不妥協的話,立馬就會有人將那些證據交到皇帝手里。
齊凈找上了江別鈺,告訴了他這一消息。
這種事總之不能讓他一個人不爽。
江別鈺聽后,沉默片刻,卻沒有不高興的表情,反而反問道:“誰說證人不見了?你不是已經把人抓住了嗎?”
齊凈:“……”
他沉默的看著江別鈺,總覺得他這種睜眼說瞎話的樣子有點眼熟。
不過,江別鈺這話倒是提醒了他,雖然他們的人沒有抓到人證,但國公府的人又不知道。
不管把人證帶走的人是誰,只要齊凈把消息放出去,眾說紛紜之下,就算是錢國公也會懷疑,畢竟他不會想到齊凈會在這種事上騙他,齊凈做事,可是要和皇帝匯報的,撒謊是死罪。
以錢國公那種謹慎的性格,即使是不確定,也會當作確定的事去做防備,一旦他開始動作,就不怕找不出他的馬腳。
而至于那封信到底是誰寄來的,就沒有那么重要了。
無數人想要瓜分國公府的財富和權勢,任何人都有出手的理由。
齊凈辦事效率很高,不出兩日,朝廷中就有流言傳出來,說南地鹽場一案另有隱情,靖寧侯府只是替別人頂了罪,不過那幕后主使者也逍遙不了多久了,聽說齊大人已經找到了證據,并且在南地還找到關鍵性的證人。
如今那證人已經在齊大人的安排下,被秘密帶來京城了。
早朝結束之后,眾官員們三三兩兩的往外走,時不時討論幾句,甚至有些人還目光隱晦的往錢國公的方向看。
錢國公臉上沒什么表情,但若是熟悉他的人,定然能看到他眼神的波動。
錢國公知道那兩個證人,是之前尚未來得及滅口的鹽場的一個小管事,雖然他知道的也不多,但錢潤謹一直負責國公府在南地的勢利,自然也管理鹽場,那個管事的與錢潤謹見過兩次,甚至知道他的身份。
所以當初在清洗鹽場人員的時候,這個管事是在被清洗名單之上的。
只不過那兒的人疏漏了,被這管事的逃了出去。
錢國公心里在琢磨著這事的真實性,但不管是不是真的,他總要早做防范,畢竟對方是齊凈。
齊凈這個人可不好相與。
江別鈺的人緊盯著國公府的動靜,果然不出兩日,就見國公府派人南下了。
然而跟著過去的人卻發現,國公府的人并沒有真的往南去,而是不遠百里繞道往東去了。
江別鈺早就懷疑當初老侯爺被人下毒算計之時,為什么正好邊關發來急報,召他回去鎮守了,原來這環環相扣的計劃早就是人為算好的。
錢國公派人往東,一來是要給自己準備后路,二來則是聽說失去了聯系的錢潤謹往東去了,或許可以找到他的消息。
東邊曾經是文昌侯的天下,這兩年來經過各方勢利的爭奪,加上文昌侯生病,東邊一帶已經不像曾經那樣堅固如銅墻鐵壁了。
他們想要安插些人手過去也并不很難。
他的人很快去到了東邊,并在他們自己人的幫助下,成功出關,來到邊關以外的某個山村中。
那兒藏著他從別處轉移過來的五千精銳,以及有些奄奄一息的錢潤謹。
錢潤謹的胸口受了刀傷,此時只能臥床修養。
錢潤謹是在帶人往東的路上,在夜里被人偷襲的,來人刀法精湛且殺氣逼人,錢潤謹幾乎在瞬間就認出了對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