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知雁紅著臉,也不說話,就坐在那喝茶。
封夫人笑了,低聲道:“還不是因為王二公子。”
王映寒在京城這段時間,除了在四門書院上學,平時便是借住在武康伯府的,就住在封疏凌的院子里。
封知雁不知怎么回事,對王映寒情愫暗生,但小姑娘臉皮薄,一直也沒敢說出口,就每日往封疏凌的院子跑,給自己堂兄送吃的,結果送了大半年,封疏凌都吃胖了幾斤,人王映寒依舊毫無表示。
眼看著皇榜已出,王映寒高中了一甲進士,光宗耀祖,要返鄉報喜了。
王映寒之前是打算留京的,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說想要回到南地去,正好南地兩州正是缺人的時候,他這種本地進士及其難得,是很有可能被分配回去的。
封知雁知道了,著急了,又不知道怎么辦,便找到了封夫人,想讓封夫人帶她回南陵。
她的小心思哪里瞞得過自己的母親。
武康伯夫人為了自己女兒的親事操碎了心,好好的一個伯府嫡小姐,堂姐是侯府少夫人,堂兄是進士,這樣的身份誰配不上?
武康伯夫人物色人選都是從皇家開始往下篩選的。
奈何自己的女兒不爭氣,一下看上一個六品官員之子,還是幾百里開外的南陵人士。
她早就打聽過了,那王家是南陵本地人士,在京城無親無故,祖上毫無建樹,并不是世家出身。
他們這一代也就王映寒的父親寒窗苦讀十幾年,中了進士后才翻了身,把老家的地賣了,入了南陵城成了官老爺。
如今他的兒子雖然爭氣,但寒門就是寒門,別說武康伯夫人看不上,換了京城任何一家貴府世家出身的人,也不會看的上。
京城的人對門第十分看重,誰也不例外。
封夫人雖然覺得這沒什么,王二公子好歹進士出身,未來只要好好干,日子能差到哪里去?
但是這到底不是自己的女兒,封夫人也管不著,也就跟封藍柚說了兩句。
封藍柚想到武康伯夫人的性子,不由得給了封知雁一個同情的眼神。
封知雁整個人更蔫了。
宴席從上午一直開到晚上,待眾位賓客陸續離席的時候,江別鈺終于得了空閑,回到了自己的麟湖院。
封藍柚送走了封夫人后,回來便看到江別鈺坐在小院子的竹椅上小憩,她走上前,輕聲道:“累了?”
江別鈺睜開眼睛,一把握住了封藍柚的手,眼里帶著笑意,低聲說:“夫人,為夫有件事要與你說。”
封藍柚便順勢在他身邊坐下,笑著問:“什么事這么高興?”
江別鈺喝了些酒,此時頭有些暈,他把頭靠在封藍柚肩膀上,鼻息呼在她的脖頸間,江別鈺低聲說:“為夫為你討了個誥命,你高不高興?”
封藍柚驚了一下,她伸手推了推江別鈺的頭,垂頭去看他的臉:“誥命?你找皇上要的嗎?”
江別鈺在鹽場一案和國公府一案中都立了大功,但因為這些事是天子密令,所以他的功勞并沒有宣揚出來,許多外人都不知曉。
但是賞賜不會少。
他完全可以以此向皇帝要回文昌侯府之前被收走的兵權。
老侯爺在東邊鎮守十幾年,那些舊部還在等著他們回歸。
江別鈺笑了下,說:“兵權會帶來災禍,但是封號會帶來榮耀和財富。這是我的功勞,我愿意拿出來與你分享,你值得這份榮耀。”
江別鈺握著她的手,又道:“我也沒有什么可以給你的,,這個侯府是我父親的,但是這個誥命是我為你掙來的,咱們今后的日子長著呢,今后你我夫妻一體,甘苦與共,你記住了?”
封藍柚這時候是真的十分感動,為江別鈺的那句‘甘苦與共’,她覺得即使江別鈺這個人本身有大大小小的缺點,但是這些都是可以忽略的,只要兩個人真心在一起,這往后余生便有了不一樣的期待。
兩個人靠在一起,說了許久的話,事后想想,也都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就記得兩個人靠在一起握緊雙手的氛圍十分美好安逸。
兩人像是熱戀中的情人,又像是多年好友,有說不完的話,靠在一起感受著對方的體溫,就覺得這個世界十分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