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章宮里,御案上擺著高高的一撂一撂的奏折,林初南一本一本地看著,提筆批復完扔到一邊,滄海站在一旁幫忙整理著。
她放下朱筆之時,偶爾會甩幾下手。
臨近年關,朝中形勢也不穩定,各地大吏與諸侯都存著自己的那份心思,各種各樣的奏折都被送進了宮里,借著請安探口風的,借著匯報政務想混進京來的,還有純粹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奏些莫明其妙不知所謂事情的。
當皇帝真不容易。
林初南連口茶都喝不上,必須盡快弄完,否則,一天一天積壓下來,只能再請人幫忙,可是如今大齊皇宮之內,也無人能夠幫得上忙。
扭頭看看身邊的椅子,仍是空的。
林初南一邊狠狠拉開折子,一目十行地掃過,一邊生氣。
孟軒鶴陪太子騎馬去了。
為了不使他們床闈之間那些不可被外人知道的話泄露出去,孟軒鶴必須好好陪著太子玩兒,否則,太子一個三歲的小孩兒,一不高興,張嘴說句什么不該說的話,可就糗大發了。
看著看著,林初南的眉尖聳起來,“拾翠殿充儀馥君謹奏......”
一旁的滄海聽見她的嘀咕,往奏折上看了一眼。
林初南偏頭,一雙眸子盯著滄海,“滄海公公,這是怎么回事?為何各地的折子之中,會混進來這個?”
滄海嘿嘿一笑,表情一言難盡,就是不說話。
林初南往下翻了翻,發現還有幾本與普通奏折有些不太一樣的折子,她抽出來,一一掀開,果真都是宮里的各位女眷遞上來的。
呵,什么時候大齊流行后宮妃嬪給皇上寫折子了?
隨手翻開一本,掃了一眼。
呵,這哪是折子?分明纏纏綿綿的情話啊。
“滄海?”林初南將那些折子撂到一處,“別裝傻。”
滄海嘆了口氣,“昭儀,奴才也沒辦法呀,主子們連同她們的宮女輪番來求奴才,奴才伺候皇上,還得抽空去永巷探望受傷的師父,又得陪著昭儀您在這兒批折子,奴才實在不勝其擾,只有.......”
林初南似笑非笑的樣子,“很好。”
這滄海還算聰明,沒有另外趁她不在的時候,把這些不一樣的奏折拿給孟軒鶴單獨看。
她指著那些奏折道:“先放起來吧,既然是給皇上的,就等皇上來了,自個兒瞧瞧。”
滄海干笑兩聲,“昭儀,真給皇上瞧啊?”
“那還有假。”林初南已經拿過新的奏折批閱,臉的上表情淡然如風,仿佛這些女子暗藏心機的奏折,與她無關。
這下輪到滄海著急,他提醒道:“這些主子可都不是省油的燈,萬一皇上看了,心再一軟......”
林初南抬了抬眼,示意他繼續說。
“皇上心一軟,辛苦的不還是您么?”
“皇上昨日在紫蘭殿都做了什么?”
“陪大皇子玩兒呢。”
“衛萋呢?”
滄海搖了搖頭,“衛婕妤是個沒福的,皇上好不容易去一次,她看見皇上帶大皇子玩,一激動暈過去了。”
看來孟軒鶴沒騙她。
“不過。”滄海又開了口,“要是衛婕妤不暈,嘖嘖,還真不好說......”
林初南斜了滄海一眼。
滄海嘿嘿一笑,“奴才心里明白,宮里頭的主子該聽誰的,奴才都為您守著皇上呢。”
林初南回之一笑,清眸閃爍,“那我還怕什么?”
說曹操曹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