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美人看了孟軒鶴一眼,垂眸搖頭,牙關打著顫,“不冷。”
孟軒鶴笑了一聲,“不冷你抖什么?”
穆美人縮了縮脖子。
孟軒鶴解了身上的斗蓬,給她披了上去,“朕雖然對你沒什么興趣,不過,紳士風度還是有的。記住了,以后出來別穿這么少,聽說,你們這兒的風寒是會要命的。”
斗蓬披上身上,還帶著皇上的溫度與氣息,一股迷人的香氣襲入穆美人的鼻嗆內,她感動的想哭,也顧不上去想皇上話里的古怪,揪著衣衫的手松了開。
那甲片里藏著的東西,本是她打算把皇上引至明儀殿,奉茶之時悄無聲息浸入茶水中的藥.......
她絕不能讓滄海破壞了她今晚的計劃,她要得到皇上的寵愛!
她趕緊起身,在狹小的車廂內跪下,“謝謝皇上的關心,妾身感激涕零。”
“沒那么夸張,起來吧。”
“嗯。”穆美人點點頭,意欲起身,腳上一疼,才躬起的身子就朝孟軒鶴撲了過去,“啊——”
孟軒鶴被迫承接了穆美人的重量,身子后靠了一些,“你小心點兒。”
穆美慌忙致歉,“妾身有罪,妾身不是故意的......”
話說著,攀在皇上肩頭的指尖,輕輕一彈,其間的藥粉在皇上臉前撲散開來......
建章宮前,受滄海之命前來報信的小太監被擋在了門外,他只是隨攆侍奉的內監,按照宮規,是進不去殿內的。
小太監第一次被滄海公公指派差事就要辦砸,急的跺腳,一直哀求。
鑒于之前華充儀之事皇上發了怒,值守的太監一身凜然,絲毫不予通融。
這時,從溫室殿前來接昭儀的六月過來了,聽見門口吵嚷,又不見滄海的影子,問他們出了什么事。
一聽小太監的話,六月就不淡定了,朝著守門的太監瞪了一眼,“你也太死心眼了,好歹讓小余把話說了再決定放不放行啊。這可是大事,小余,快跟我進去面稟昭儀!”
守門太監有點委屈地撇了撇嘴,讓行。
“昭儀!昭儀!不好了!”
林初南正在整理批好的奏折,忽見六月著急忙慌地跑來,搖了搖頭。六月穩起來持重,慌起來還是跟個小孩兒似的。
見后頭還跟著一個人,林初南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六月。
六月拉著小太監的胳膊,喘息道:“小余!快!告訴昭儀!”
小余垂首,“稟昭儀,滄海公公讓奴才過來告訴您,皇上的車駕被穆美人攔住,現已經跟著穆美人前往明儀殿了......”
林初南聽了這話,只是淡淡“嗯”了一聲,踱至炕前,坐了下去。
六月奇怪極了,也著急死了,揮手示意小余可以退下,便趕緊跟到炕前,“昭儀,您怎么一點反應也沒有?皇上被穆美人勾走啦!滄海公公讓人來報信兒就是讓您過去把皇上拉回來的,否則,皇上就要......哎呀,奴婢知道了,一定是張婕妤想利用穆美人復寵!昭儀,奴婢這就過去,替您把皇上叫回來!”
林初南眉尖輕蹙,“誰讓你去的?”
才邁開步子的六月身子僵住,又著急,又不解,結巴道:“難道昭儀您就這么任由穆美人得逞?”
“皇上想讓她得逞,她自然就能得逞,你去又有什么用?倒讓人覺得我們溫室殿的人多么霸道似的。”
理兒是這么個理兒。
六月也知道皇上這些天來對自家主子多么地寵愛,甚至在主子面前放下天子的姿態。
但皇上畢竟是個男人啊。
一想到穆美人那身嬌體弱的模樣,六月就覺得心里堵得慌。
皇上會讓穆美人得逞么?
六月咬了咬嘴唇,介于皇上沒寵昭儀之前的種種作派,她覺得不能把希望寄在皇上的身上。
六月陪著笑臉道:“昭儀,奴婢不去叫皇上,奴婢就躲在暗處偷偷地瞧一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