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家氣咻咻的跟李桂蘭說大兒子不聽話不愿出錢,李桂蘭心里覺得不給錢挺好嘴上卻道:“咱永剛以前最聽話,現在連你的話都不聽指定是他媳婦攛掇的。”
李廣柱一琢磨,好像確實是這么回事兒,心里就把新兒媳婦怨上了。
他也不是那種能憋住脾氣的人,轉天幫村里人打場,晚上喝了點兒小酒,酒勁一上來情緒不斷放大,晃晃悠悠跑到李永剛那兒找事兒。
也是巧了,他找過來的時候李永剛不在家,兒媳婦正彎腰在水盆前洗頭呢。
頭發長,怕洗頭的時候水弄的可哪都是她穿的就比較少,李廣柱突然推門進來可給她嚇一跳,洗頭的水盆子都打翻了。
濕漉漉的頭發披散下來,薄薄的衣服被浸濕,嚴絲合縫的貼在身上...
李廣柱腦子反應慢,人還有些懵,直勾勾的看了自己兒媳婦好一會兒才整明白現在是什么情況。
可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他兒媳婦又急又氣之下,隨手抄過立在一邊的爐鉤子朝他抽過來。
他也不能站那兒挨打吧,都沒多想轉身就往外邊跑,他兒媳婦就在后邊追,原本關起門來自家的誤會就這樣鬧到外邊,左鄰右舍都出來看熱鬧。
老公公和兒媳婦...
兒媳婦打老公公,且兒媳婦衣衫不整,外人不知道發生什么事但腦子里已經自動排演出一場他們最喜聞樂見的大戲。
一直到李永剛回來這出大戲才算落幕,雖然雙方都已經解釋清楚確認是誤會,但不管是老公公闖進來看到兒媳婦還是兒媳婦披頭散發的追打老公公都是挺磕磣的事兒,差不多夠村里人說到過年的了。
沒賺到里子又丟了面子的李廣柱一氣之下甩手去找李永強了,李桂蘭勸他,他只氣哼哼甩下一句話:“得虧永強爭氣留在了城里,他要是也擱村里住我丟這么大人都沒地兒去。家里你照看著吧,我過年就回來。”
一棒子支到幾個月以后去,李桂蘭也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村里不少人嘴上笑話著李廣柱其實心里羨慕的不行。
誰不想自家能有個孩子在城里扎根兒啊,沒事兒去城里看兒子,在那兒住上幾天再回村來說不定能吹乎大半年,多長臉的事兒啊。
當然,村里也有清醒的人覺得李廣柱做的不對。
地里的莊稼雖然收了回來,可家里零零碎碎的活兒還不老少,李廣柱撇下家里的活兒不管去二兒子家躲清閑,但凡有點擔當的男人都做不出這種事來。
就在還有人糾結李廣柱該不該這個時候往二兒子那跑的時候,李廣柱就被他的寶貝二兒子送了回來!
李家人對外只說李廣柱在濱江那邊住不慣所以才回來的,只有李家自己人才知道這里頭是咋回事兒。
在東山村想瞞住什么事兒可不容易,李家人又多,這事兒也不知道從誰嘴里傳了出去,不幾天全村人都知道李廣柱因為什么回來,背地里沒少笑話他。
原來啊,李永強的宿舍不讓外人住,他實在沒辦法就想安排李廣柱住招待所。
李廣柱不樂意,非要跟兒子一塊兒住,父子倆在大街上就差點兒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