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宗秀起了個大早,坐在院中沒等一會,就見姜晨牽著馬,馬上坐著夫人姜氏,后面跟著個馬車,趕車的還是昨天的莊戶漢子。
不等宗秀開口,姜晨率先說道:“小的家中只有一匹劣馬,擔心大人騎不慣,這才借來馬車。”
“哈哈,姜伍長想的周到,此地距離國子監遠了些,我正愁咋過去呢。”宗秀笑呵呵的看著馬車,道:“趕明個我也買個馬車,不然出行什么的忒不方便。”
兩人談笑中,姜氏麻溜的進廚房燒火做飯,宗秀隨便吃了幾口,又吩咐易傾情在家看好門,便乘著馬車和姜晨往國子監趕去。
宗秀是算學舍的助教,正常情況下他每天的上課時間是卯時至未時,每個月有三天的荀假。
奈何原本算學不討喜,加上現在國子監還未擴招,里面的生員多是王公貴胄的子嗣,一個個年紀輕輕身兼官職,所以上不上課都是由生員來不來決定的。
宗秀第一次到國子監報道的時候,孔穎達就說了:“過了午時生員未至,你可自行離去。”
所以國子監夫子們的工作很輕松,大多數時候生員不來,他們就能提前走。
宗秀也就是在家閑的無聊,養傷躺了十幾天,想到處蹦跶蹦跶透透氣,不然他才不想來國子監呢。
國子監大門口,姜晨下了馬,和值守的侍衛換了崗后,也不敢再和宗秀閑聊。
宗秀也下車和趕車的莊戶漢子交代幾句,邁著八字步的向國子監內晃去。
“嘖嘖,估計今天也沒啥學生來。”
宗秀一邊走,一邊自鳴得意,他感覺自己不用上多久課,就能回家陪易傾情了。
然而……
不等宗秀走到算學舍,就聽到一陣噼里啪啦的算盤聲。
撥算盤的聲音如同暴雨,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響徹在整個國子監內。
“我靠,什么情況?”
宗秀急忙快步跑向算學舍,剛靠近,看到里面的情況,表情古怪起來。
好家伙,整個算學舍從亭子,到外面的草地都擺滿了書桌。
那些書桌以方陣為單位,每個方陣前都安放著一個類似‘黑板’的花架,上面掛著宣紙,寫著各種口訣、算數題。
密密麻麻的千把號人,人手一個算盤,正撥的歡暢。
更有數十個老學究來回巡視指導,隨時指導著。
宗秀目瞪口呆的張了張嘴:“乖乖,國家機器的力量就是厲害。”
就在宗秀呆愣之際,一個老儒生看到宗秀,輕斥道:“你叫什么名字,為何晚到?你的算盤呢?”
這聲音一出,引得其他生員回頭。
秦懷道、房遺愛、魏書玉等人瞧見宗秀,紛紛大喜:“夫子,你來了?”
“夫子?”剛呵斥宗秀的老儒一愣。
秦懷道已經沖了過去,介紹道:“這位便是宗秀宗夫子。”
“宗秀?”
“就是他傳出的珠算口訣?”
“嘶……沒想到創出數字和公式的夫子這么年輕,我還以為他們是吹牛呢。”
“……”
諸多生員齊齊停下手中的算盤,像看稀奇動物似得,打量著宗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