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陛下恕罪!請陛下恕罪!”
崔賢文瘋狂的磕著頭,一個勁的求饒。
他并不知道宗秀在紙上寫了什么,直到在吏部門口見房玄齡、褚遂良、孔穎達說要拿宗秀的卷紙到皇宮給陛下賀喜,才發現自己玩出火了。
早先他搶著檢查宗秀,又一腳踹翻宗秀的書框,為的就是給宗秀換一套筆墨紙硯。
一套被加了特殊藥水的墨和紙!
用特制的墨寫在特定的紙上,初開始看不出什么,可只要在光線下久了,就會慢慢消失不見。
借解經義之口挑釁宗秀,逼宗秀參加秋闈的是他;給宗秀換筆墨紙硯的也是他。
崔賢文本想著以他的身份,就算這事敗露,李世民最多不疼不癢的罰他些俸祿,再口頭斥責幾句。
錢財他不缺,只要宗秀丟了顏面,他心中的惡氣就出了大半。
只是崔賢文沒想到事情會鬧的那么大——宗秀竟然沒按正常的試題行文,而是寫了其他的東西。
眼下陛下盛怒,崔賢文也是驚懼。
博陵崔氏雖然勢大,可只要不是關乎崔氏一族的危機,那些宗老絕對不會和李世民撕破臉。若李世民因為真要罰他,宗老也肯定不會保他。
崔賢文終于體會到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哀呼求饒。
“陛下,臣知罪,這才特地趕來向陛下請罪。萬望陛下念在臣是一時糊涂的份上,饒了臣這一次吧。”
孔穎達氣的渾身顫抖:“饒你?你做出此等下作之事,讓陛下如何饒你!崔賢文,枉你也是一方才子,是個讀書人,為何忌才之心如此之重!你看宗秀不順眼不打緊,可你換了他的筆墨,以至他所書的內容盡數消失,天下文教的損失你擔得起嗎?”
孔穎達是當世名儒,孔家的后人。一輩子鉆研學問的老頭沒有忌才之心,反而相當惜才。他這一輩子都在致力與文教的傳承和發揚。
【文字拼音法】的出現,讓孔穎達看到了文字普及、天下百姓人人識字的盛世。
可他沒想到,前后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那些字就全數消失,讓崔賢文這個王八犢子給毀了。但凡不是李世民在旁,孔穎達絕對上去大耳巴子抽人。
崔賢文慌不擇口道:“陛下,這里面的內容既然是宗秀所書,他肯定還記得,我們可以讓他再寫一遍。”
“你!”
盡管孔穎達滿腹經綸,一輩子的涵養,在此刻聽到崔賢文恬不知恥的話,都想罵人。
什么叫讓他再寫一遍就是?你自己做了腌臜事,還想讓別人幫你檫屁股不成?
李世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現在的情況也只能如此。
“梁公。”
“臣在。”
李世民瞟了崔賢文一眼,淡淡的說道:“去,傳朕的旨意,宣宗秀即刻入宮,不管他在做什么,都要以最快的速度過來。”
“是。”
房玄齡得了命令,快步離去。
崔賢文膽顫心驚的跪在大殿之中,李世民沒讓他起來,他也不敢動。
此刻宗秀正坐在《長安周報》的店鋪里,笑瞇瞇的喝著茶,旁邊姜晨急的直搓手。
“會長,你到底怎么想的?別的士子赴試,都是三天一場,考完才出來,到你這咋半天功夫就出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