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這句話,宗秀才想著帶秦鐘勝和秦鐘晟到易鳳閣談話。
其實宗秀一開始發現的秦鐘勝鞋底有泥的時候,心里也慌著呢,不敢立刻揭穿。
畢竟當初賣報的孩子被打后,姜石虎招的這批打手,說白了就是閑散的壯漢,懂點拳腳,三教九流什么都有,不得不防。
可宗秀相信:只要到了易鳳閣,把顏傾城叫在門外,一丈之內就算這倆人再快,也快不過顏傾城。
易傾情的功夫宗秀見過,教出來的徒弟都這么厲害,師傅能差嗎?
宗秀雙目微瞇,冷冷的盯著滿頭大汗的秦鐘勝和秦鐘晟兄弟,陰測測的說道:“現在你們是主動交代;還是讓我把你們帶到京兆府嚴刑逼供?”
不等二人開口,宗秀又道:“說起來你們也在我店里做了一個月的活,也該曉得我的本事。我是個念舊的人,不愿看著自己手底下人遭個殃、遇個災什么的。現在給你們機會,若還不說,那就莫怪我不客氣了。”
“會長……”
“我們……”
秦家兄弟顫顫巍巍的看著宗秀,表情復雜,神色糾結,兩人看了看一桌之隔的宗秀,又看了看門外窈窕的麗影,最后‘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請會長開恩!”
“呵呵,那要看你們做了什么事!說吧!”
宗秀對此很滿意,這倆兄弟果然不是常人,能看出顏傾城的本事,想來也有點門道。
秦鐘勝和秦鐘晟對視一眼,支支吾吾的說道:“其實我二人在投奔會長之前,也曾犯下案子,為躲官府追捕,才來此地躲藏,也想謀個生計。”
“是何案子?”宗秀問道。
秦鐘晟聳著腦袋,小聲道:“行竊之時被人發現,失手打死了人。”
“何時?何地?”
偷盜還殺人,宗秀臉色變了。
秦鐘勝絕望道:“不敢欺瞞會長,我們兄弟本是四海為家的飛賊。半年前與嶺南見一鄉紳公子哥為富不仁,光天化日之下強搶了民女。我們看不過去,便商量入夜之時救出女子,再搬空他家的錢財,給他個教訓。”
提及舊事,秦鐘晟直接罵道:“誰知那娘們竟也是個腌臜貨。我們去救她時,她卻道我們壞了她的富貴,不僅大喊救命,還拉著我們不讓走。最后家丁圍來,我們沒的辦法,想推開她脫身,不曾想她掙扎之際,后腦撞到桌角,直接一命嗚呼。”
“我們就這樣背上人命官司,不得不從嶺南一路逃竄,無意中聽聞會長你這招人,見給的錢高,便來投靠。尋思著能有個藏身之所,躲避官府追捕。”
“事情就是這樣的,會長若是不信,大可去刑部調閱卷宗。”
兄弟倆說完,跪在地上抬著頭怒目而視,一副要殺要剮隨你處置的架勢。
宗秀端坐在桌邊,心里有點糾結。
他聽明白了,秦家兄弟放在影視劇里,屬于劫富濟貧的俠盜。奈何點子背!見人公子哥強搶民女,就以為對方委屈,哪知道人家女子巴不得被搶回去,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呢。
哎……他們大咧咧的跑去救,可不就是壞了人家的富貴嗎?
那倒霉催的女子也是,不想走不就走,解釋清不就行了?何必抓著不放,想立功嗎?
見倆人說的言之鑿鑿,還敢讓他去刑部調閱卷宗,宗秀料定這事假不了。
畢竟大唐律明確規定:只要出了人命官司,各地州府不得隱瞞,必須層層上報,最后將卷宗存放在刑部庫房,以備后用。
“起來吧,過去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今晚的事必須解釋清楚!”
宗秀讓二人起身,他雖能諒解倆人之前的事,可不代表他會坐視自己手底下的人繼續行那雞鳴狗盜之事。
這可是長安!
天子腳下,戒備森嚴,內衛的探子數不勝數,萬一這倆不長眼的偷盜之時被抓住,他這個東家臉上也不好看。
秦鐘勝尷尬道:“回會長的話,我們今晚是去行竊不假,可我們的本意也是想給會長出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