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猛然指著跪在地上的京兆府尹,道:“今日清晨,京兆府府尹接到報案,崔賢文死在家中,旁邊還有侍衛的尸體,這事與你可有干系?”
“啥?崔賢文死了?陛下,莫非你以為崔賢文的死和臣有關?”
宗秀先是大驚,隨后哭天喊地的叫著:“冤枉啊!陛下,您可是冤枉死臣了。臣和崔賢文有過節不假,可向來都是他為難微臣,微臣可從未挑釁過他啊。”
“陛下,你怎么能認為是臣殺了他呢?”
“您忘了,上次他因偷換了臣的筆墨,惹來您龍顏大怒。就在這麟德殿內,你把對他的處置權交給微臣。微臣若想要他死,當時就可以殺了他。何必等事后行那暗殺之事?”
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宗秀越說越委屈,說到最后更是叫道:“就算臣想暗殺他,也要有那本事啊。滿朝文武中就數我家底微薄,別說殺手了,連家丁護衛都是從村里找的閑漢,沒一個有本事的,哪個能干出暗殺的事啊。”
旁邊褚遂良、房玄齡、孔穎達也是上次麟德殿的親身經歷人,這會聽宗秀訴苦,不禁出列求情。
房玄齡道:“陛下,臣覺得鴻臚寺卿確無嫌疑,若他想要崔賢文死,何必等到現在?”
褚遂良也道:“上次崔賢文偷換鴻臚寺卿筆墨,被陛下責罰,鴻臚寺卿只要說一聲殺,崔賢文的人頭就會落地。而且鴻臚寺卿府中只有一名丫鬟,雖有些產業,卻一直未招護院。崔府戒備森嚴,絕非一般的莊戶所能潛入的。”
孔穎達更是直接來了一句:“我相信鴻臚寺卿的品性,更相信‘天下文宗’的德操。暗花行刺乃小人行徑,絕非宗秀所為。”
崔賢文是崔家嫡長子,而他入朝的目的滿朝文武也都清楚——崔家想在大唐權力中心分一杯羹。
尤其是崔賢文任職期間,行事高調,多多少少為滿朝文武不喜。
而宗秀就不一樣了,屢建奇功不說,還從不居功自傲,更是連朝都不上,一門心思的做生意,從不和他們爭權,這倒讓一眾長安顯貴挺滿意。所以宗秀雖稱不上人緣好,卻也不差。
他們見房玄齡、褚遂良、孔穎達都出來求情了,也不在乎多說兩句好話。
反正說好話就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又不要錢,既賣‘天下文宗’一個人情,又能顯得自己有人情味,何樂不為。
“陛下,臣覺得孔祭酒說的在理。鴻臚寺卿雖然年幼,可品行德操卻是經得起推敲,此事必然和他無關。”
“臣復議。”
“臣復議。”
“……”
三人求情完,呼啦啦的又冒出一堆人幫著說好話。而一向和宗秀交好的程咬金、李世績、魏征、柴紹卻一個個老神在在的立在隊列里,一言不發。
眼見幾十號人幫宗秀說話,李世民‘呼哧呼哧’的喘著氣,跪在地上的京兆府府尹更是面色煞白。
果然。
就在群臣議論紛紛之際,李世民猛的拍了一下龍案,喝道:“金鑾之上吵吵鬧鬧成何體統!朕問你們了嗎?”
“陛下恕罪。”
群臣瞬間跪成一地。
李世民盯著宗秀喝道:“若此事非你所為,為何京兆府尹遞上來的折子中,你的嫌疑最大!”
“啥?我嫌疑最大?”宗
秀瞬間不高興了,快步跑到跪在地上的京兆府府尹身邊,高聲道:“孟大人,我與你有何冤仇,為何憑空污人清白,在陛下面前冤枉與我?今個你若不把話說清楚,就算當著陛下的面,我也要拿鞋底掀你的臉。”
大殿之上,宗秀氣的又蹦又跳,京兆府尹更是顫顫巍巍的說道:“鴻臚寺卿,本府也只是懷疑。”
“懷疑?懷疑你就和陛下說我嫌疑最大?媽了個巴子的,就因為我和崔賢文有過節,你就懷疑我?”
宗秀直接指著京兆府尹的臉鼻子罵道:“就憑你一句懷疑,老子就成嫌疑人了?你可知道圣上面前開不得玩笑,你一句話可能要了老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