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和小說都是文藝創作,肯定是有共通之處的,韓試忽然明白了一絲絲。
不論是觀眾或者讀者,想讓他們領會到創作者想表達出來的內容,空泛周全的描述是沒用的,必須由一個一個具體的意象支撐起來。
就像演員表情猙獰,淚流滿面,觀眾自然就知道了面前的角色正在遭遇痛苦,才會有共情的感同身受,不然從另一個角色口中再怎么說如何撕心裂肺、歇斯底里,觀眾也是感知不到的。
“青艾,你估計對角色也理解得差不多了。就照我說的一樣,多考量考量表演過程中的具態流動。梅是一個有著部分傳統性格又覺醒獨立的新女性,可以好好挖一挖,要通過有效的動作神態和語言把人物立起來。”
章青艾趕緊點了點頭,比起科班出身的程躍如,章青艾沒有學過系統的表演知識,黃中的指點對她更加彌足珍貴。
“對兩人來說難度不大。”黃中看著兩人抱著劇本嚼去了,看向韓試打趣,“聽懂了多少?”
“聽懂比較容易,但實踐才是難題,讓我演戲估計夠嗆。”韓試苦笑。
“在劇組里呆上幾個月,耳濡目染也會有長進的。”黃罍在邊上笑,“柿子你真想當演員的話,平時可以找彭彭和紫楓多交流嘛,兩孩子在演戲上是挺有天賦的。”
“直接找黃老師你不好么?”韓試表示何必抱著真佛去拜神。
“我也可以,只是我收學生要求很高的,學費也不低。”黃罍調侃。
“得,我現在跟著黃導學就行,將來會不會演戲都不一定呢。何況,黃老師,我的小家底都快被掏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交不起學費了。”韓試也開了個玩笑。
拍電影是真的燒錢,還是在如今拍的不是什么特大制作的情況下,韓試也有點咋舌。
“柿子,你怎么會想到寫一段民國時的歷史?”陳道中笑著開口,因為劇本而對韓試印象挺好的他,跟當初何火黃罍一樣的疑惑。
一個十幾歲可以說春風得意的年輕孩子寫歷史正劇,相當神奇。
而且題材多少有點敏感,因為就算是有關那一段歷史的主旋律影視作品,也全都是把主題放在抗日和解放上宣傳建國一代人光輝和正面教育的,把主角的身份聚焦到民國人物上十分罕見,顧維鈞甚至曾經被列入戰犯名單。
“《那年那兔那些事》,陳老師看過么?”黃罍笑著問。
“沒。但我聽說過,哦,也是柿子的作品,類似的題材。”陳道中想了下回答。
“顧維鈞是民國的杰出外交官。在巴黎和會上可以說是華夏人第一次對著列強義正詞嚴地說不。”韓試笑了笑,“雖然那一段歷史很沉痛,也有很多不光彩和需要避諱的東西,但我覺得在危難之中的卓越風姿,才是格外令人仰慕的。
那一代有些人的抗爭與努力,勇氣與良知,同樣是華夏的脊梁,值得被后人銘記和敬仰,不能因為某些原因而刻意遺忘。”
“另外陳老師,您不覺得最近我們華夏的外交天團相當給力么?”韓試笑,“人們說憶古思今,我卻由今溯古,未嘗不可嘛。華夏從不曾缺少驚艷時代的人,比起現在的外交官,巴黎和會上的顧維鈞,也何其讓人思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