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侯的這個提議確有幾分道理。”蕭惠卻點了點頭,看向野利仁榮道:“若是你們西夏肯出大價錢,將陰山一線劃給你們,也不是不可能。”
雖然蕭惠的意思是不白給,但是這才更讓人動心。好在野利仁榮知道這不過是試探,極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渴望。
“蕭相公說笑了,這陰山一線可是大遼領土,我西夏何德何能,敢據有地。以遼夏之間的關系親密無間,在大遼手中,與在我西夏手中有區別不大。只要我西夏恭敬臣服于大遼,我就不信大遼會對我西夏不教而誅。”野利仁榮是真不敢答應,這個必須拒絕。
范宇哈哈一笑道:“今日正旦,夏使何必總是說這等不吉利的話。來,我敬你一盞,希望夏國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雖然范宇說的是好話,可是聽在眾人的耳中,仿佛西夏過不了多久,便要被滅了似的。
明明心中膩歪的很,可是野利仁榮卻還是舉盞飲了一盞酒。
段少連也向蕭惠舉盞道:“蕭相公,莫要有太多心思,今日正該痛飲才是。”
難得段少連能插句話,卻見蕭惠根本沒理他,而是起身道:“失陪一下。”
“呵呵,大遼的宰相了不起,對人愛理不理。”卻是李在石嘀咕道。
范宇看到,蕭惠去到了遼帝耶律宗真的身邊,附耳講了幾句話。耶律宗真便猛的轉頭看向這邊,確切說應是看向野利仁榮才對。
野利仁榮面色一白,狠狠的盯了范宇一眼。
“夏使,你瞪我是何故啊。”范宇卻不是個怕事的,反而看向對方道:“是你自己不小心,在蕭相公面前露出馬腳。我讓你發毒誓之時,你發了就是。哪怕是咒了你們君臣自己,也是忍辱負重。如今蕭相公肯定是到了遼帝面前說你西夏君臣野心太大,你說你,是不是小不忍則亂大謀。自己做事不密,還要怪別人知道嗎。若是你只有這樣的格局,我勸你們君臣還是老實些才是。”
野利仁榮氣的幾乎吐血,明明是你一嗓子給喊出來的,卻還要怪到我的頭上。
“夏使,估計遼帝也不會覺得你們西夏君臣會老實,還是早做打算才是。”李在石也開口道:“即使不能先發制人,也要早些厲兵秣馬。我覺得,遼國大軍恐怕最近會動上一動。會兵壓夏遼邊境,甚至會有一些小的沖突,以警告西夏。”
只要是能給遼國搗亂的事,這位高麗使節李在石都挺喜歡干。只有在遼國周圍制造沖突,遼國才無暇理會他們高麗。否則孤懸半島,整日面對一個強大的遼國,高麗君臣晚上睡覺都不踏實。
范宇聞言點點頭道:“確實,我大宋的永興軍安略使剛剛換人,也是這個道理。可以不先動手,但不能不防啊。”
大宋的永興軍路,所面對的就是西夏腹心之地。這里換將,防衛的除了西夏,并無別國。這也等于告訴了野利仁榮,我們大宋已經有了準備。其實是沒有,今日范宇純屬是看到了野利仁榮,才想起來這一茬。
“安樂侯,大宋對我西夏這樣順從的屬國,竟也如此防范不成。”野利仁榮反而叫起屈來。
搖了搖頭,范宇呵呵一笑,“不過是例行換防而已,莫要亂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