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從宮里出來,范宇還沒有上了自己馬車,便聽到后面有人招呼。
“安樂侯,且慢行。”
范宇回頭一看,卻是樞密使王德用。
王德用對著范宇招手道:“安樂侯,且慢些,我有話要與安樂侯言說。”
對于王德用,范宇其實是頗有好感的。不只是因為王德用在明里暗里,對自己的幫襯,還因為這位是武官出身。
如今大宋崇文抑武的風氣,已經是越來越重。即使是樞密副使韓億,也是進士出身,而非是武官。
所以這位樞密使王德用,在范宇的眼里,便是大宋朝堂上僅有的武人代表了。
“王相公相召,可有什么重要之事。”范宇原本已經踩上車凳的腳,又放了下來。
王德用來到范宇的面前,拱拱手道:“安樂侯莫要怪我冒昧,適才在崇政殿內時間太短,所議諸事實是不過大略而已。雖是諸位相公都在,但是能更清醒認識河西情形的人,怕是只有安樂侯了。”
對方上來就給自己戴高帽,這讓范宇有些意外。
“王相公言重了,我不過是講些自己的想法罷了,哪里談得上更清醒。即使是我不講這些話,想必事情的走向也會如此。”范宇搖了搖頭道。
“新軍,便是由安樂侯一手建立。那都指揮使楊文廣、指揮使狄青、曹傅,皆是跟隨安樂侯在豐州與西夏人交戰過的。”王德用笑道:“還有張唐卿、楊察、徐綬等人,又有哪一個不是與你交好呢。可笑政事堂操弄手段,將這五人都送去了河西,卻是使得安樂侯對于河西的影響之大,除了官家無人能及。”
范宇嘆了口氣,對著王德用躬身道:“王相公且莫亂講,我不過是個皇親,可沒有那么大的權力和影響。若是被官家聽去了,只怕我的日子便不好過了。王相公有事的話,便請同往我的莊院慢慢說,如何。”
這老家伙看破了就不要講出來,那才是看破不說破。他既然說出來了,肯定是有些想法的。是要通過范宇的影響力,在河西施加自己的一些意向。
王德用哈哈大笑:“早就聽聞安樂侯的莊園華美無雙,只是沒有機會前往一觀。這一次能得到安樂侯的邀請,實是一償所愿。如此,便叨擾了。”
范宇無奈,對著王德用拱手道:“王相公乃是國之重臣,能來我的莊園,卻是使寒舍篷篳生輝。”
王德用命人叫來了自己的馬車,隨著范宇的馬車后面,一同去了城外的莊園。
大宋的皇親與大臣結交并不犯忌,交游宴飲亦是常見,因此兩人倒也沒什么避諱。
回到自己的莊園里,范宇與王德用一同下了馬車。
范宇便帶著王德用在自己的莊園里轉了一圈,向王德用介紹了自己這些琉璃門窗和沙發之類的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