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使得王德用嘖嘖連聲,大呼范宇的莊園頗有異域情調。
“安樂侯這莊園布置,倒是頗似西域的風格。這胡床胡榻,倒也一樣不缺啊。”王德用自以為范宇十分重視西域,“想來,安樂侯對于這西域,早就有了自己的盤算。”
對此范宇也沒啥好解釋的,解釋也解釋不清。
“王相公只猜對了一半。”范宇淡然一笑道:“在如今大宋眼中的西域,其實不過是一隅而已。過了高昌再往西,還有塞爾柱帝國。過了塞爾柱,還有拜占庭帝國。這些大國皆不小于我大宋,論起來倒是與遼國相當。我這里有些布置,便是從那拜占庭借鑒而來。”
范宇這一句話中所透露出來的信息,卻是使得王德用兩眼睜大。
什么塞爾柱、拜占庭,他這樞密使卻是一個都沒聽說過。現在聽到范宇如此年紀輕輕,居然知道這等遙遠之地的國度,卻是想不動容都不行。
“這、這兩國都太遠,吾不知也。”王德用卻也不裝,爽快承認自己不知道。
“時光變幻滄海桑田,王相公其實是知道的。”范宇哈哈一笑道:“這寨爾柱帝國的東端,便是早先大唐最盛之時的安西都護府治下的吐火羅地界。”
王德用這才恍然大悟,不由失笑道:“好你個安樂侯,居然取笑我這個老人家。今日說不得,便要讓你請頓酒了。聽說你這莊園自釀的美酒醇香爽口,別有一番風味。既然我來了,便不能錯過。”
范宇哈哈一笑,自己也有意結交這位樞密使。既然對方有交好之意,自己當然不會拒絕。
“今日王相公要與我談西域之事,那我便以西域之美食招待。”范宇伸手一請,便請王德用上了天臺。
到了別墅的天臺之上,眼前風景開闊,王德用極目遠眺黃河,卻是老懷大暢。
“當年縱馬西北,與西夏人打了數十年。那西北之地,卻也是如這風景一般,甚為遼遠。”王德用不由感嘆道:“只是如今,西夏不但沒有滅掉,反而不斷壯大,實是老夫一大憾事。”
范宇命孫有才去去了烤爐和羊肉,在天臺上升起了炭火。
他聽到王德用的感嘆,便知道這位王老相公對于滅夏之事有些掛念著急了。
“王相公何必如此,西夏如今正與遼國交戰,若是大宋冒然與之開戰,卻是太過便宜遼國。”范宇搖了搖頭道:“只要我大宋能沉得住氣,只須一年時間,便可讓河西二州積蓄實力。那時再與西夏交戰,則河西不但可以自保,還能牽制西夏后方。也唯有如此,才能使西夏更快覆亡。”
“只是,這都要時間,卻是急不得的。”范宇勸解道:“王相公與其擔心,不如向河西多多提供一些便利。招募一些河東路的礦工新軍,送往河西二州,以使新軍實力更強一些。眼下么,既然來到我這莊園,便請王相公先用些美食,但搏一醉如何。”
王德用聽了范宇的話,也知道自己有些著急了。便坐了下來,看著范宇烤肉。
因為是王德用這位樞密使到來,所以范宇親自動手來烤。
一只整羊被放在寬大的鐵爐子上,下面燃著上好的木炭,滋滋的冒出油脂,香味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