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宇拱手道:“我朝對于遼國,只須強硬一些,若能拖延便是最好。對于西夏,則是一分一寸也不得相當,務必將其擋在慶州一線,不使其深入關中。西夏兵卒久戰,其軍中必有厭戰之心。且環慶之地雖然重要,但是其地荒蕪,耕種的百姓也并不多。可請曹經略堅壁清野,使西夏無處就食。而后消耗其存糧,待其自陷絕境。”
“那時,西夏大軍雖眾,亦不過土雞瓦狗,可一戰而潰。”范宇指著地圖上西夏的夏州位置道:“官家只須調動部分禁軍直撲夏州,使永興軍路的綏德軍,和河東路的保德軍、晉寧軍牽制西夏留守的各軍司人馬,便可占據西夏半壁河山。”
趙禎心中盤算著范宇的這些話,目光也盯著地圖。
他略有些不甘心的道:“我大宋出動這許多人馬,難道只為了西夏的半壁江山嗎。”
范宇一笑,這其實是自己故意只說了半截話,為的便是讓官家趙禎能有些主動的積極性。
“若是官家看這李元昊不順眼,此時便可傳信與河西的瓜沙二州,使新軍由玉門關出兵,謀奪西夏肅州。并下書青塘,使其一同攻夏。如此數路兵馬齊出,則西夏當滅。以官家之仁厚,可活擒李元昊之后,冊封其為恭順王亦無不可。”范宇笑道。
將這個大餅畫出來,趙禎的臉上才顯出一絲滿意之色。
“如此看來,倒是真的有希望覆滅西夏了。”趙禎點點頭道。
大宋三十年無戰事,從上到下皆無進取之心。范宇費了老大的勁,將大宋拉到一副殘局的面前,若是這個時候,大宋還打退堂鼓,他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以大宋的國力,只要上層的意志堅定一些,完全可以將外強中干的西夏干掉。
只不過官家的猶豫,其實也代表著朝中一部分反對的聲音。
所以,范宇將事情給趙禎分析透了,卻故意留個尾巴,這就使得官家有些不甘心了。
不要小看這點小小的心思,一旦使得帝王有了主動意志,這便是大事。
所謂天子一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遠不是‘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頭搶地耳。’能比的。
“臣不敢說一定能滅西夏,只不過若是如此還不能覆滅西夏,則只能許其稱帝,使我大宋臥榻之旁再增心腹大患了。”范宇搖頭苦笑道。
雖然說的是泄氣話,可是這句臥榻之旁,卻是引用的大宋太祖皇帝趙匡胤的名言‘臥榻之旁豈容他人安睡’。
趙禎果然聽到這里,便是眉頭一挑,激起了他的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