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點點頭,翻身下馬,笑呵呵的扶起陳益稷,“昭國王棄暗投明,深明大義,本帥甚為欣慰,此乃百姓之福也,快快請起!嗯,鄭尚書,林將軍,都快免禮吧。”
陳益稷趕緊說道:“下國無禮,勞煩上國遠征,大將軍奔波,真是罪在忤逆,而大將軍胸襟如海,寬洪大量,令在下萬分愧疚,汗顏無地啊。”
李洛很是無語,我尼瑪,你說的好有道理啊,你咋能這么無恥呢?
“昭國王言重了。陳晃父子有罪,而昭國王無罪。不但無罪,今日懸崖勒馬,主動投效,更是有功。本帥自當奏明大皇帝,表你恭順之心,建言大皇帝封你為安南新王!”
陳益稷大喜過望,再次下拜道:“如此,在下就拜謝大將軍舉薦之恩了!”
李洛當即下令就地安營,然后在軍中置酒,歡迎陳益稷等人來降,算是給足了一群越奸的面子。
酒過三巡,征南大將軍開始談到正事了。
李洛道:“如今,陳逆入山頑抗,陳日燏糾集殘軍抗元,倘若戰事連綿,必定讓安南生靈涂炭。大皇帝仁慈,又是儒家大宗師,豈能不顧念南國蒼生?縱使本帥,也于心何忍啊!”
陳益稷恭敬的附和道:“大將軍所言極是。”
李洛繼續道:“軍情緊急,奏章來回大都需要耗費頗多時日。為了安靖百姓,安南需要有人主持大局,勸百姓出山回鄉,安做大元子民。本帥無權擅立殿下為安南國王,就代表朝廷,讓殿下先登監國之位,如何?”
陳益稷想不到剛投降第一天,李洛就讓自己當監國,不禁喜出望外。他有點激動的起身離席,第三次拜倒在塵埃中,聲音帶點哽咽的說道:“陳益稷,謝過大將軍!為了百姓安寧,在下愿受監國之位!”
鄭隆和黎演等降臣多少有點尷尬,心道殿下啊,你為何不推辭一下呢?即便不三辭,起碼要推辭一次吧?你怎么直接就答應了呢?
太心急了。
鄭隆等人哪里知道陳益稷心里的苦?
當了幾十年的閑散親王啊,多少次在夢中,他登基為帝,每次醒來,都悵然若失,那畢竟只是夢啊!
不知道多少次,他在詛咒自己的哥哥陳晃,詛咒自己的侄子陳昑,詛咒他們搶了本屬于自己的皇位。甚至,怨恨死去的父皇太宗,沒有傳位給自己。
可是眼下,陳晃父子逃入深山,而他自己,卻要做監國了!
雖然只是監國,可是離皇位,只有一步之遙!只要大皇帝的旨意下來,他就是一國之君,雖然只能像高麗王那樣,但那就不是國君了?
李洛看到陳益稷的高興樣子,心里很是好笑。暗道,元廷前后三次征越,花了這么大代價,怎么可能再讓安南效仿高麗?你還想得到高麗王的待遇?做夢做昏了頭。
到時陳益稷只得到交州王的封號,而所謂的大越國將不復存在,不知他會是一副什么樣的表情。不過,那重要嗎?
接下來,陳益稷主動效法吳厄、陳鍵等人的做法,令林延年的三千禁軍剃發留辮。李洛也委任林延年為萬戶。
于是,元軍中的越奸軍,達到近六萬人。
對鄭隆等降臣,李洛也善加安撫,著意籠絡。
四月十四,元軍在龍興城扶立安南昭國王陳益稷為安南監國,另立安南朝廷,任鄭隆為平章政事,黎演為參知政事,鄭巨第為戶部尚書,周思古為吏部尚書,任林延年為樞密院使。
李洛,則是被任為安南攝政大將軍,暫時代元廷統攝安南軍政大事。
緊接著,在李洛的授意下,陳益稷發布了幾道“監國圣旨”。
第一道,廢黜陳晃父子的皇位,貶為厲侯和靈侯。并下令,有執陳晃父子來投者,封侯。
第二道,解除昭文王陳日燏抗虜大將軍、都督內外諸軍事之職,詔令所部兵馬效忠大元,倘若不從,便為叛軍。
第三道,詔令逃亡的百姓回鄉安居,只要效忠大元,一切照舊。
第四道,詔令逃亡的官員接受新職,要么官復原職,要么升官進爵。倘若一月之內不來,便是逆臣,剝奪官籍,永不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