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蕭隱草草稱帝完全不同。
李洛準備稱王的詔書一下達,最激動的是最早跟他的“老人”。
君上一稱王,他們肯定有官升官,有爵進爵啊!
無論是唐國將士,文武百官,還是唐國百姓,得知李洛即將稱王的消息,都很是高興。從軍營到官衙,再到街坊村鎮,田間地頭,到處都在熱議李洛稱王。
好啊,君上進位大王,唐國就更穩了,百姓們分到的土地,就更有保障了。韃子要打回來就更難了。
百姓們雖然分到了土地,但唐國其實并沒有正式頒布相關法令,主持分田的只是地方官府和駐軍,這顯然讓百姓們不太放心。但民間早有傳言,說君上一旦稱王,將會效仿北魏隋唐,頒布“均田令”。
所以,百姓們等李洛稱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就連宋國和梁國,也得知李洛稱王大典的事。
被設為“行在”的廣州皇宮,趙良鈐君臣正在議論李洛稱王之事。
趙良鈐笑吟吟的端坐龍椅上,他的大紅龍袍又變得合體了,顯然近期心寬了不少,人也恢復了富態。
自從張弘范大敗被押到臨安處死,得到李洛支援的廣州小朝廷趁機收復廣東道三十六州縣,將原來的元廷官員撤的撤,殺的殺。
在李洛的默認下,后世大半個廣東的地盤,以及兩百多萬人口,就歸屬了廣州小朝廷。經過兩個多月的招兵買馬,宋軍恢復到十幾萬人,小朝廷也恢復了不少底氣。
“諸卿家,李洛雖然兵強馬壯,雄踞東南,卻不敢稱帝,只敢稱王。這是否能說,他還是留了歸宋的退路?”趙良鈐問道。
客家大將羅謖聞言不禁暗自搖頭。官家啊,李洛怎么可能會歸宋?那是永遠不可能的事啊。
王宛說道:“官家,唐國自成一體,李洛自稱李唐后裔,又兵強馬壯,獨霸東南。此等樣人,如何會歸宋呢?他沒有稱帝,多半是認為東南一隅,不足以稱帝。由此可見,此人野心甚大,也很是隱忍。”
趙良鈐的笑容消失不見,神色寡淡的道:“照你的意思,那李洛將來必要對大宋用兵了。”
羅謖忍不住站出來說道:“官家,唐公解廣州之圍,還贈送我軍軍器盔甲,與我大宋有恩。眼下韃子勢大,還是要和唐國交好才是。”
他之前以宋使的身份出使唐國,李洛大方的送了一大批盔甲軍器,還有軍糧,讓大宋度過難關,順利招兵買馬。這讓他對李洛很是感激。
羅謖話剛落音,承節侍郎汪宗臣就站出來說道:“羅將軍,我大宋乃正統,李洛就算不勤王歸宋,也應該支援大宋。他援助大宋,那是他的本分,談何恩義?難道羅將軍見了次李洛,就和李洛惺惺相惜了?”
此人與參知政事王宛一樣,也是南宋遺臣,度宗朝進士,做過太常丞,曾寫詩《嘲賈似道》。
羅謖沉下臉,“汪節郎何出此言?俺與李洛不過一面之緣,只是感佩他慷慨仗義而已。”
參知政事龔行卿出列道:“官家,李洛狼子野心,占了大宋的行在,遲遲不還,這是何道理!如今還要稱王,異日必然稱帝!大宋應該未雨綢繆,早做打算。臣以為,可以聯梁制唐,或者先與韃子議和,徐緩圖之…”
龔行卿也是南宋遺臣,當年曾經官居大理寺卿,后世的金臺寺,就是此人參與修建的。
樞密副使王宛,也表達了相同的觀點。
同為遺臣的鄧光薦也趕緊以笏“啪啪”擊掌,表示對龔行卿的話很是贊同。
他出列說道:“官家,臣認為,龔相公王相公之言,真乃老成謀國吶。自古邦交,講究合縱連橫,遠交近攻。是以我朝才有聯金滅遼,聯蒙滅金之舉。”
“臣以為,唐國雖無遼金之強,卻有遼金之近,乃是臥榻之側。太祖有云,豈容他人鼾睡也。韃子雖是死敵,然主力大軍都在北方,南方元軍已經不足為懼,倒是可以議和…以為權宜之計。”
林桂芳實在看不下去了,“龔相公,王相公!蒙元如此勢大,怎能說南方不足為懼!難道幾十萬元軍是擺設么!唐國是盟國,起碼眼下正是聯盟反元之時!怎可和仇敵蒙元再開議和!”
“忽必烈怎么可能容忍大宋?就算假意答應議和,遲早也必滅我大宋!這種虧,大宋可沒少吃!想與韃子相安無事,無異與虎謀皮!”
王宛道:“不謀一世,不謀一時。唐國的確是盟國,可唐國占了東南,還占了臨安,那可是大宋故都,焉能聽之任之。若能和蒙元議和,再聯梁滅唐,收復東南,則我大宋才有實力一統東南,恢復舊疆啊。”
“夠了!”林桂芳怒了,他仗著自己是擁護趙良鈐起兵的首功之臣,手握兵權,說話毫不客氣,“你們這些文人,懂個甚么!整天和某扯皮斗嘴!某忍耐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