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元軍將領問道:“大帥,為何大帥能猜出是楊漢明他背后之人是李洛?”
呂文煥放下水壺,“楊漢明其人其事俺不清楚,但他既然敢造反,就應該早有準備。他的背后,必定有人支持。”
“首先絕不可能是蕭隱。據說蕭隱和他有殺弟之仇,雖說楊漢明是得利者,卻也不可能投靠蕭隱,不然楊氏族人的反對他就繞不過。”
“那就只剩下趙良鈐和李洛。楊氏本是宋臣,按理說最應該投靠趙良鈐。凌霄城守軍也是宋軍,趙良鈐派楊漢明來救援凌霄城也最符合常理。”
“可是,卻又偏偏出現了僰兵,那就證明反而不是趙良鈐的手筆。僰人一向仇視宋廷,宋廷當年多次鎮壓僰人作亂,視僰人為賊寇。僰人既不會為趙良鈐效力,趙良鈐君臣也不會和僰人合作。”
“還有,對方的時機選的很好,恰恰在我軍即將攻下凌霄城時來援,連出兩支援軍突襲,輕而易舉就擊敗我軍,這樣的詭計,也不像是偽宋的手筆,反而更像李洛干的。李洛用兵詭譎,狡如狐,狠如虎,肯定就是他了。”
蠻兵將領贊道:“大帥真是妙算,末將佩服。可李洛為何要這么干?凌霄城在四川,他在東南,中間隔著整個湖廣,他犯不著救凌霄城啊。”
“犯不著?哼,這就是李洛的狡詐之處。”呂文煥冷笑,“他如今是占不了四川,可正因為如此,他才需要在四川安插兩個釘子,牢牢釘住。這兩個釘子,一個是劍門關,一個是凌霄城。”
“再就是,凌霄城就是四川反元的大旗,不知道多少川娃子盼著這桿大旗不倒。倘若凌霄城歸附了李洛,就等于四川的反元之心歸附了李洛。他這一箭雙雕之計,可是賺大了。哼,不愧是曾經的墨爾根拔都。”
一個將領皺眉道:“李洛如此難以對付,這仗難打了。”
呂文煥道:“這場仗,一時半會兒是打不完的。李洛已經成了氣候,雖說大元還能滅了他,這南方也會生靈涂炭了。唉,百姓可憐吶。”
“如今我軍新敗,但我川軍主力尚存。回到成都后,先整軍經武,征收糧草。那些豪紳大戶,倘若還不肯出血,那就別怪俺用刀給他們放血了。”
“還有,關于此次南方決戰,有個地方至關重要。以圣上之明,想必早就盯上那里了。”
一個將領問道:“不知大帥所指何處?”
“衡陽!”呂文煥狠狠吐出兩個字。
…………
云南,羊苴咩城(大理城)
就在三十年前,羊苴咩城還是大理國數百年的都城。
可是現在,雖然它仍是云南第一大城池,卻淪為大理路的治所。就連云南行省的治所,也是中慶路的昆明,不是它。
即便已經入冬,可坐落在蒼山洱海的羊苴咩城,仍然溫暖如春。
不過,這段時日整個大理路卻一片肅殺緊張。一道道總管令飛出羊苴咩城,傳到整個大理路的各府州縣,以及各部落,一隊隊兵馬被征集起來,往羊苴咩城匯聚。
有曾經的大理國族白蠻,烏蠻,漢人,爨人,彝人…其中很多人都自備大理馬(滇馬)和干糧。
不知道多少多情的女子,簪花傍草的唱著歌謠,為她們的良人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