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君,叛軍晚上一定會開炮,到時營中又是一片凌亂,我軍剛好趁機逃走。”段正說道。
段慶瞇著眼睛,“我段氏不能陪云南王一起完蛋。我們段氏部將都打過招呼了么?”
段正道:“父君放心,都打過招呼了。時機一到,立刻出后營進山!”
段慶咬牙道:“那就干了!這一仗李洛多半會贏。到那時,我大理就算復國,大汗也不會反對的。”
他忽然露出心疼之極的樣子,“我們出兵十萬,其中還有三萬騎兵,卻只剩下五萬步兵,實在不該來呀!”
段正安慰道:“大人勿憂。這點兵馬不算什么。我大理還有兩三百萬百姓,再拉起十萬大軍不過喝杯水的事。”
段慶很安慰的拍拍兒子的肩膀,“大郎,好好做,好好做。”
段氏父子不知道的是,云南王等人也在討論他們父子。
“大王,末將懷疑,段氏父子應該是起了異心了。他們可能察覺我們要拿他們五萬步兵斷后。”李庭臉色陰沉的說道。
云南王如今已經胡子拉碴,援軍遲遲不到,唐軍日日炮擊,讓他的信心一落千丈。他很清楚,這仗要輸了。
從段氏父子起了異心,奴隸們起了異心就知道,這仗要翻身已經很難。
不久之前,他還率領近四十萬大軍,那是何等的威勢。可是僅僅幾天,就變成這番光景。
回想起在攻滅蒲甘國的榮耀,再想起如今的處境,云南王就格外難以接受失敗。
“哼,段氏父子這對善變的懦夫,本王知道他們遲早要出事。”云南王雖然有些頹廢,但目光仍然和銳利。
他很清楚段氏父子想干什么。
“他們想走,就讓他們走。李洛如此狡詐,會好好放他們離開?真是可笑。他們走了也好,剛好可以吸引一些叛軍,我軍突圍更有利。”
也先帖木兒對援軍來匯合已經不抱希望了。
這一仗,從始至終李洛就設下了陷阱。既然讓自己分了兵,怎么可能讓自己三路兵馬有機會匯合?
而且他猜測,李洛很快就會發起總攻。
博羅歡短短幾日也老了很多,他捻著自己細細的辮子,“大王,段氏五萬步兵,就眼睜睜放他們走?為何不殺了段氏父子和主要大將,直接掌握段氏兵權?”
這個法子不是不行。倘若段氏父子被殺,段家兵也不敢作亂。畢竟段氏父子已死,而元廷積威多年,他們群龍無首之下,也不敢不聽話。
云南王苦笑道:“我的博羅歡,本王在云南多年,比你更了解段慶。這只老狗既然起了背叛主人的心思,就會變成多疑的狐貍,他是不會來參加軍議的。你要不信,可以試一試。”
博羅歡不甘之下,還是命令一個親衛,去段慶的營中,召他們來參加軍議。
誰知,很快那親衛就一臉難看的回來稟報:“大王,那顏,段家父子推脫有病,竟然不敢來。”
有病?
哈哈哈。云南王忍不住大笑,“本王說什么來著?狗一旦變成了狐貍和豺狼,那就不要指望他們還會聽話了。”
李庭冷笑,“漢人有句話,叫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他們既然要背叛,那就隨他們便。俺真不信,他們能順順利利回到大理。”
云南王揮揮手,“不要管他們了。選一部分聽話的奴隸,在段氏父子逃走時,我們就突圍,同時讓叛軍知道,段氏父子也要逃。”
“大王放心。”博羅歡道,“兩萬重騎兵,到時全部會換上輕甲,忠心敢戰的奴才也帶上,我們的馬足夠使用。”
他們的計劃是,向突圍去酃縣,和相芒果失的大軍匯合,再去寶慶,和也速迭兒匯合。
三方匯合后,就還有二十多萬兵馬,仍然有反敗為勝的希望。
關鍵就是,成功突圍。
“轟轟—”正在這時,唐軍的火炮又開始炮轟元營。雖然打不到也先帖木兒的中軍大帳,卻再次給元軍帶來一些死傷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