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強煎和拐賣婦女之案,簡直層出不窮。
可洪銑也真是了解。他通過在崔秀寧那里學到的刑偵技術,一年破了十四個大案要案,已經贏得長洲神探的美名。
據說,他快要升為姑蘇郡尉,負責一郡警堂重任了。
“縣尉要親自審訊?什么大案?”
警堂的其他警士看見洪銑和張鎖進入審訊室,都知道出了大案。
畢竟縣警堂又不是洪銑一個警官,只要大案要案,他才親自出手。
“什么案?是殺嬰案!”
“難怪呀,大王下的王命,竟敢頂風作案,那不光是殺人,還是抗拒王命了。”
洪銑倒提著唐刀,進入幽暗的審訊室。很熟練的坐在審訊官的位置。
張鎖和另一個記錄的警士,分別坐在他兩邊。
兩盞鯨魚油燈已經點亮,放在桌子的另一端,將這一端照得很亮。可審訊官這一端,卻很昏暗,只能看清三人的輪廓,看不起臉。
“先帶王柳氏!”洪銑下令。
很快,哭哭滴滴聲中,一個被換上鐐銬的女子被兩個女警士架進來。
然后,兩個女警士將她按在椅子上,一左一右的押著。油燈頓時將王柳氏的臉照的清清楚楚。
“嗚嗚嗚,冤枉…嗚嗚嗚!”王柳氏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嚇得快要癱了,臉色驚恐無比,身子打擺子一樣顫抖。
桌子對面的昏暗中,傳來一個漠然而又緩慢的聲音:“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嗯?”
這聲音明明帶著一種壓力,奇怪的是又能讓她的注意力瞬間集中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畏懼下的清醒。
“奴家柳二娘,滸墅關古柏村人,今年二十七。”
“王十三是你什么人?嗯?”
“是奴家夫婿。”
對面那個陰暗中的聲音繼續道:“柳二娘,你為何要殺嬰?為何要違抗王命?不怕腰斬酷刑么?嗯?”
柳二娘明明很害怕,可偏偏清醒的要命,尤其是對方說話最后一個“嗯”,似乎錘在他她心上。
“奴家沒有殺嬰,奴家真的當時不知情……”柳二娘臉色慘白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對方似乎點了點頭,突然問道:“你夫婿殺了四個女兒,你都不知情?”
柳二娘不假思索的說道:“前三個是知道的,可這次真不知道。”
洪銑一邊問一邊觀察柳二娘的神色,然后對張鎖說道:“給她看看。”
張鎖點點頭,從袋子里拿出一個被麻布包裹的東西,走到柳二娘面前,慢慢打開。
柳二娘的眼睛越睜越大,身子顫抖的更加厲害,當她終于看到那燒成拳頭大小的一團焦黑的事物時,頓時發出一陣凄厲的哀嚎。
“兒啊!我的兒啊!造孽啊——王十三!!”
女人的嘶叫如同厲鬼一般,神色也變得猙獰起來。
王十三一直想要兒子,她生一個女兒,王十三就淹死一個,連接淹死了三個。每次生下女兒,王十三就對她拳打腳踢,破口大罵,她只能逆來順受。她既恨自己的肚子不爭氣,又怨恨王十三心狠。
十月懷胎,何其難……那是自己身上的肉啊!
這次,大王下了旨,她覺得孩子安全了,就算還是女兒也能活下來了。可誰成想,還是死了,是被活活燒死的!
這是要挫骨揚灰啊!
正在這時,洪銑冷然道:“覺得造孽了?那為何還要合謀燒死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