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嚴紀點點頭,“此事先不提。三郎,令尊說你親自去探查暴君儀仗?”
董琪笑道:“這樣的事,小侄不敢假手他人,怕出了簍子,那就了不得。”
他父親董宦道:“看出什么了?”
董琪搖搖頭,恨恨道:“暴君貪生怕死,只要出宮,必定前呼后擁,警蹕道路,也不干什么白龍魚服,輕車簡從的事。這效仿張良行半道而擊之策,是行不通的。”
嚴紀撫須搖頭,“半道而擊,萬萬不可。就算暴君妖后輕車簡從,也難以得手。”
董宦冷笑:“洪武倒行逆施,人神共憤,要殺他者何止千萬,可恨都無可奈何啊。別看我們暗中有不少人手,各家都有參與,可不過是烏合之眾,如何能斬殺暴君妖后?”
所謂反唐復宋或者復梁,甚至復元的勢力,各地都有,他們不過是其中一家罷了。
僧人道:“所以,還是地道最保險。嚴居士,你適才言道,蕭隱之前秘密挖了出宮出城的地道,為了逃命時之用,此事還有哪些人知曉?”
嚴紀肅然道:“這秘密還是我女告訴老夫。蕭焱出征前,曾經告訴我女,宮中密道所在,乃是在龍章宮外的大樹下。地道口,剛好種上了一棵大樹,非常隱蔽。”
“危急時刻,只要挖開大樹之下的泥土,就能發現地道。地道通往城外鳳凰山,出口也很隱秘。”
董宦皺眉:“那么,這地道,當初修建的人必是知道的,說不定暴君妖后都知道了。”
“不然。”嚴紀搖頭,“蕭隱是用這地道保命的,修建的民夫都被殺了滅口。知道的,也就是蕭家父子和極少數心腹而已。如今,就更沒幾人知道了。而且,我女得知蕭焱大敗,提前一天出城回家,并沒有用地道出城,那棵樹,沒動過。”
“只要從鳳凰山的地道潛入,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到龍章宮下,夜半鉆出,就能殺暴君一個措手不及。”
一個老者嘆息道:“唐廷根基漸固,君臣同心,就算殺了暴君妖后,太子也可即位,我等仍然難以翻身吶。除了讓唐廷抄家滅族,又有何益?”
董宦哼了一聲,“劉兄此言謬也。唐國暴政,都是暴君和妖后所出,群臣未必贊同,他們又不傻,誰不想莊園林立,妻妾成群,一方稱尊?他們做官圖什么?只甘心俸祿和官位?某不信!”
“只要殺了暴君妖后,唐廷就人亡政息,朝政大亂。倒時,我等再請大元鐵騎南下。只要暴君妖后一死,唐廷就是大廈將傾,滅之何難!”
僧人道:“董居士言之有理。只是,地道雖是上策,卻也要準備中策。暴君妖后不除,佛門不興啊。”
唐廷以道為尊,壓制佛門。這樣就算了,卻還沒收寺廟田產,廢除寺廟的種種特權,當真是褻瀆佛祖,如何能做天子?
嚴紀點頭,“我等還有一些金銀,用來敲門夠了。南邊那些土司,還能召集一點兵馬。哼,刺殺不行就下毒,下毒不行就宮變!無論用什么法子,一定要誅暴君,殺妖后!”
“不錯!”董宦咬牙,“告訴下面的死士,誅暴君,有黃金!殺妖后,吃個夠!”
“好!”
“誅暴君,有黃金。殺妖后,吃個夠。把這些告訴他們!”
眾人都點頭贊同。他們很清楚那些所謂的死士都是什么貨色,都是為了金錢富貴敢于舍命的人。
當然,這樣的人也好用!
想殺暴君妖后的勢力有很多股,各有各的盤算,就看誰先得手。
董宦道:“白蓮教的余黨,忠于蕭梁,也想殺李洛。對方想和我們談談。還有鹽幫和糧幫的人,他們的勢力都不小。所謂蛇無頭不行,我等還是要盡快擰成一股繩,才好干大事。”
董琪目光一閃,忽然說道:“我在城中的探子,探道辛苦對暴君不滿。她曾對人說,自己本是光明公主,卻只封了鳳凰鄉侯。據說,可能有一些勢力投靠了她。”
董宦道:“此女還能經常進宮么?”
董琪很肯定的點頭:“能。”
“好。你可以去試探試探,此女也算你熟人。要是她能拉攏,就拉攏過來,說不定會有大用。”
“是,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