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一個身材比關漢卿更加高大的青年從屋子中出來,“俺去河邊打熬力氣,看看能否捉到幾條魚。”
“你啊。”關漢卿恨其不爭的搖頭,“你整天打熬力氣又有何用?我關家是醫戶,朝廷禁兵器,你又沒有刀槍弓箭可使,能練的什么武藝?就算練好武藝,又有何用?難道替元廷做軍殺人么?”
青年不服氣的說道:“爹,俺是漢壽亭侯的子孫,練武藝有什么錯?就算不能馬上贏取功名,也能亂世防身。”
這青年叫關城,自小愛武,以祖宗關羽為楷模,打熬的一身好氣力,重義氣,亦能讀書,可謂文武雙才,倒有一點漢壽亭侯的樣子。
然而,他時運不濟。以忠義自許,不愿投身軍務,為蒙元效力。又不肯落草為寇,加上身為醫戶,田土稀少,只能靠河吃河。
關城平時在黃河邊打打魚,做做纖夫,辛辛苦苦尋得一些吃食,這日子過得也頗為艱辛恓惶。
加上關漢卿給人治治病,寫寫字,才能繳納賦稅,勉強維持一家生計。
好在,關漢卿畢竟名聲在外,乃是解州有名的才子,又在大都做過小醫官,屬于士,所以村社的蒙古色目保長甲主,并沒有欺負他們。
這使得關家人比起其他百姓,仍然好過一些,起碼不會受到保長甲主和大戶的刻意欺凌。
關城剛剛離開家門,家中就來了客人。
當然是夜貓子上宅,好事不來。
兩個公人連馬都不下,就大搖大擺的策馬直接開到關家破敗的大院。
“關夫子!足下可是關夫子?”一個公人下馬,擠出一絲笑容問關漢卿。
關漢卿眉頭一皺,拱手道:“在下正是關某,敢問兩位公人此來有何貴干?”
說話間,關妻忙不迭的端出來兩碗水,“兩位公人遠來辛苦,喝口水吧。”
她心中深惡官府公人,這些小吏如狼似虎,官小腔大,簡直就是盤剝小民,敲骨吸髓的行家里手。
這些人雖然民憤很大,可是根本不能得罪。
“聽說關夫子也是風流人物,想不到如今竟似落了難。”兩個公人打量一下院子里的破敗和寒酸,態度更加倨傲幾分。
哼,了不起一個落魄的窮儒,空有些名聲,值當什么?要是他答應,也就罷了。倘若不答應,且看我等公門手段如何哩。
“兩位請看座,有話直說便是。”關漢卿見到來者不善,神色也肅然起來。
他最討厭和這種人打交道。
“叨擾。”兩個公人大馬金刀的往石凳上一座,就大喇喇的亮出一塊漆黑的木牌。
關漢卿一瞅,卻是“解州衙堂”是個大字。
原來是州城來的公人,不是縣城。知州和達魯花赤派他們來此作甚?
“原來是州衙所遣,可是有什么分教么?”關漢卿耐著性子問道。
一個公人點頭,“知州王使君,特遣我等來請關夫子,為王使君寫一個話本子。”
什么?寫劇本?為王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