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皇帝不擅長的詩詞,在皇帝面前顯擺,那既不是忠孝之心,也不夠聰明。
韋素道:“陛下此詩,猶如天成,非帝王之心,胸懷天下,便不能為也。而在懿宗皇帝簡陵之前頌出,就更顯陛下孝心啊。我大唐雖然以道治天下,卻也是以孝治天下。此詩,大善!”
都知道,懿宗是陛下血緣最近的帝王。
張養浩拱手道:“不知陛下此詩何名?”
李洛淡然道:“就叫《嵯峨山·五陵櫻》吧。”
張養浩立刻取出紙筆,記載:“洪武六年三月二十九,上祭簡陵。見櫻落如雪,幽思先祖,心懷天下,乃作《嵯峨山·五陵櫻》。詩云:…”
群臣個個肅然頷首,對天子追思祖宗的孝心,很是滿意。
小太子李征稚嫩的聲音也響起:“父皇之心,皎如日月。兒臣之心,潔如櫻花。這便是天下心了,也就是君道,臣道。”
李洛聽了,心中暗喜,兒子真是聰慧啊。但簡陵前不宜高興發笑,所以他只能淡然點頭,不輕不重的夸贊道:“太子雖年幼,卻有見地了。嗯,到明年,這祭祀諸陵之事,就由你代朕來吧。”
李征心中一喜,趕緊謝恩:“兒臣遵旨!謝父皇!”
他雖然只有十虛歲,可被顏鐸調教的很是懂事,加上本就聰明伶俐,當然知道代替父皇來祭祀祖陵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他在父皇母后心中的地位,不可替代。
正所謂,國之大事,在祭與戎!
元從大臣們聞言都是心中欣喜。太子之位,穩如泰山啊。
而非元從系的臣子,其中有些人就有點失落了。
唉,難道越王這口冷灶,就完全燒不起來么?真的沒有希望?
李征得到父皇的彩頭,不知為何目光有意無意在大臣中搜尋了一下,直到看到她那張熟悉的臉后,這才隱晦的收回目光。
很明顯,即便他不是人小鬼大,那也絕對比一般孩子早慧一些。
可是這看似隱晦的一幕,卻被目光敏銳、心懷關注的崔秀寧,捕捉的一絲不落。
李洛手撫簡陵前的石翁仲,目視群臣喟然道:“朕坐了這大位子,雖承昊天之命,諸卿輔弼,卻也賴祖宗遺澤,數百來,中原猶思大唐。”
“可朕今見諸祖陵,無不被盜賊所犯,心生凄然。是以,朕不但要修葺關中十八祖陵,還要將嵯峨山周圍五十里地圈起來,修建一道圍墻,作為大唐山陵之城。”
“太上皇義陵在此,朕和皇后的山陵,也會修建在此,這后世之君陵墓,也都要修建在此。以后這嵯峨山一帶,就叫唐陵山城,也可稱為嵯峨山城。”
什么?修建一座山城,將以嵯峨山為中心的五十里地圈起來作為皇陵區?
妙啊。
如此一來,后世皇陵集中在一處,就能更好的保護了,祭祀起來也更方便。而且,嵯峨山一帶本就已經有五座先唐皇陵,太上皇的義陵也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