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只能獻策而已,大事當然是殿下決斷,也是殿下親為,奴才除了幫殿下出謀劃策,還能做什么呢?”
“殿下最多只有兩刻鐘的功夫,再遲就是我為魚肉,人為刀俎啊。伏請殿下明斷!”
闊闊真厲聲道:“我的兒子鐵木耳啊,我寧愿因為失敗而死,而不愿意屈辱的死在安西王手里!他父親當年和你阿布爭奪儲位失敗,他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反正都是一個死字!干了!”鐵木耳惡狠狠的說道,“大不了我們一家隨阿布一起死!”
鐵木耳也不廢話,當即取了太子印符,帶著親兵,奔向不遠處的汪良臣大營。
楓丹白露宮是個西方行宮,不像東方皇宮那樣宮門重重,戒備森嚴,這也為鐵木耳增添了不少信心。
要是在大都皇宮,如此簡單粗暴的政變想都不要想。幾道宮門就能將政變兵馬擋在外面。
作為護衛忽必烈的御前侍衛親軍,漢軍只有數千人,而統領就是汪清臣的哥哥汪良臣。
作為御前侍衛親軍統領之一,汪良臣不會因為忽必烈病危就離開大營,他需要牢牢看住兵馬,戒備行宮。
所以,他不在忽必烈寢宮。
鐵木耳拿著太子的印符,徑直來到汪良臣大帳,直接說道:“汪將軍,我以我我阿布的名義,令你率兵包圍大汗寢宮護駕,安西王正在逼迫大汗立他為皇太孫!”
什么?!
汪良臣不敢相信的看著鐵木耳,一臉不可思議的神色。
他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干巴巴的說道:“殿下說笑了,說笑了。”
“六哥!”一個士子模樣的人和王四郎匆匆而來,“不要再猶豫了,快點動手吧!”
來人正是汪清臣,他一直在軍中。
“老七!你瘋了么!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咹?你要讓汪家萬劫不復么?”汪良臣憤怒的看著汪清臣,想不到七弟竟然卷了進去。
“汪將軍,此事勝算很大!”王四郎狠狠說道,“汪將軍是不是很驚訝?所有人都以為太子病重不起,安西王和安北王又都在大汗御前,所有沒有人會想到,還有這一出!”
“這就是出其不意!我們已經勝了三成!”
“大汗彌留在即,已經在擬定遺詔,滿朝大臣都在大汗寢宮,所有人都巴巴的等著遺詔公布,誰能想到外面的事?這又勝了三成,這就攻其不備!”
“寢宮周圍的兵馬,不相統屬,其他兵馬沒有大汗旨意,也難以調動。我們就可先發制人。等拿下寢宮,其他兵馬打過來也遲了。而且這行宮沒有宮門城墻,兵馬可以直接開到大汗寢宮,直接進入拿下安西王,清君側護駕啊。”
“如此一來,我們起碼有九成把握!只要先進入大汗寢宮,控制百官和安西王,就大勢已定,就是大汗,也只能順水推舟了。”
“還有,朝中大臣,大多數都是支持太子的。他們到時也不會反對,甚至巴不得如此。”
王四郎一番話,說的汪良臣心驚肉跳,但又有些興奮起來。
其實他也明白,作為太子黨,要是安西王繼位了,汪家的兵權也很難保證,最多也就是做個富家翁。
而且安西王討厭漢官,他繼位后,漢官的地位也會一落千丈,不會再有如今的風光了。
這也是汪清臣為何要他六哥幫助鐵木耳政變的原因。
汪清臣來到六哥身邊,小聲的說道:“六哥,無論是愿不愿意,自從殿下來到你軍營,我們汪家就脫不開干系。”
汪良臣蘧然一驚,他明白了。
倘若今日不幫助鐵木耳政變,鐵木耳固然要完蛋,可是他畢竟身份尊貴,要是他誣陷汪家曾經想跟他政變,那汪家會是什么下場?
恐怕就算新君明知鐵木耳是誣陷,也會假裝相信的對汪家下手,趁機奪了汪家的兵權。
也就是,鐵木耳無論成敗,都有辦法讓汪家萬劫不復。
拿下鐵木耳向安西王邀功洗清自己?
也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