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農戶靠天吃飯,收成受年景影響很大。是不是風調雨順,有沒有發害蟲,有沒有枯葉病、惡苗病、稻瘟,都是難以預料的。三年兩災也不稀罕,大多是三年一災。能四五年一災的地方,就已經很少了。
豐年當然沒事,可是災年歉收,糧食就緊張了。所以農家當然要在豐年備荒,彌補災年帶來的歉收。
這也是為何華夏古代農業比較發達,田畝數量也很大,但國家卻經常發生糧食危機的原因。
而這也不是興修水利就能完全克服的。水利只能對付干旱,可這風大,雨多,蟲多,病多,水利修的再好又有何用?朝廷也沒辦法對付風大,雨多,蟲多,病多啊。
趙母繼續道:“咱家還種了兩畝旱地的棉花,一畝地的桑樹。今年的繭子和棉花,也賣了四塊錢。”
趙慶站起來,來到儲存糧食的屋子,打開陶缸,看到滿滿的糧食。屋子轉了一圈,又看到鹽罐有鹽,油罐有油。
嗯,屋子漏水的瓦也被換了。父母兄妹的房中,都換了新被褥,用手一摸,還是棉花的。
一間正房兩間廂房,都沒有當年的霉味兒,也不復當年破敗潮濕的樣子。
弟弟趙喜的屋中,還有一把普通的長刀,一張輕弓。
妹妹趙樂娘的房中,還有一盒胭脂水粉,一個梳妝盒,上面還有小銅鏡,銅簪子。
竟然連小銅鏡銅簪這些東西都有了。
父母房中,還有一個上了兩把鎖的抽屜,里面應該是銀圓了。
好啊。
這要換了以前,家中連銅錢都少的可憐,怎么還能有銀子?沒見過白銀的也大有人在。
趙慶滿心歡欣的看著家中的巨變,就這么幾間屋子,仿佛在他眼中猶如華屋廣廈一般。
黑犬不要錢的甩著尾巴,搖頭晃腦、亦步亦趨的跟在趙慶屁股后面,就像一個討好上級陪著上級到處視察的下屬。
等到趙慶回到飯桌上,那黑犬再次盤在他腳下,用毛茸茸的身體溫暖主人的腳,十分殷勤。
了解完家中境況,趙慶就更加安心了。
很快,趙母就把話題扯到兒子的婚事上,這是必然的。
“大郎,儂雖然當了武士,有了官身,可過年就二十五歲了。你不成家,二郎也不好成家。趁著這次回家,就把親事辦了。”
趙慶早就知道母親在這等著自己,他微微一笑:“好教爹娘知曉,兒敘功丙等,以及報到兵部,轉過年就能提都尉銜,任職隊正。”
什么?
都尉,隊正?
那可是正八品啊,不比縣衙警堂的司警縣尉低了!
巨大的驚喜,頓時讓趙家人高興的合不攏嘴。
想不到,兒子從軍多年,竟然有了如此造化。
然而,更讓他們驚喜的還在后面。
趙慶繼續說道:“按照我大唐制度,禁軍武官正八品,就能在京師分到一處宅子,可以將家人接到長安。這次兒回來,就是接爹娘和弟妹進京的。”
還能在長安分到宅子,讓他們住到長安,成為天子腳下之民?這,這是真的么?
父母和弟妹簡直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