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覺得,這樣的改變,不是正確的。”
“革鼎易世的神鳥啊……很多時候,改變并不是為了進步,而是妥協。”
對此,韓石嶺嘆息著回應:“在更加強大的存在面前,很少有人可以保持自己原本的模樣……所以,就‘改變’。”
“象征著變革的神鳥啊,您難道不是最了解這些的嗎?”
聞言,蘇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他沒有回話。
神鳥飛馳,宛如流星。
依照韓石嶺之前給予的情報,蘇晝按已經按照最近的路徑,抵達了他原本預定的目標所在之處。
南澤州沿岸,南獄海邊緣。
孕育著鎮獄伏魔鐵的秘境,‘獄海絕境’所在之地。
在那里,無窮無盡黑灰色的迷霧在大地之上徘徊,險峻的山谷和隆起的鋒利傷痕是如此險峻,宛如自遠古時代以來揮之不去的陰影,由無盡眾生的悲哀和淚水沖刷而出的傷痕。
與此同時。
新歷元年,十月二十一日。
南大洲,正陽國新朝國境線邊緣。
冷厲的狂風在海浪的轟鳴聲中吹拂,天傾大雨隨著滾動的灰色陰霾掃過海天。
這是南獄海中最常見的天氣,自四十萬年前,大洲陸沉后,便有永恒的陰風于此縈繞,死去的天地眾生的哀嚎化作雷鳴,在云雨間綿綿不絕。
即便是神鳥也不愿意來到此處,被那陰冷絕望的心念侵蝕靈魂。
但是,就在這大雨中,卻有一個人青發赤目的男人站立于半空仰視蒼天,雙目灼灼,看不出感情。
男人身穿一身看起來應該有些年頭了的戰甲,腰間別有各式各樣綻放著神異流光的法寶和神兵,即便是戰甲上,也有不少新近銘刻的神紋符箓。
他一只手端著自己的頭盔,一只手持有一柄青底紅紋,看似平平無奇的長尺,上面有著晶瑩的光華流轉,隱約能聽見宛如萬民祈愿般的頌誦聲。
腳下,大海生波,而七位同樣穿戴戰甲,但卻面帶困惑,不知現在應該說些什么的真人站在青發赤目的男人身后,他們身上都有正陽國的紋章,都是相應部門的領袖亦或是軍中大將,是一國的心腹。
大雨滂沱,但卻寂靜無聲,無人敢于,亦或是,無人知曉此時應該說些什么。
直到最后,青發赤目的男人身后,一位似乎是領頭的真人終于忍不住開口。
“魁首……”
這位真人面容剛正,容貌正值盛時,但卻須發皆白,顯得很是蒼老。
他向前一步,用極其困惑的語氣道:“您真的……打算自己一個人前去討伐燭晝嗎?”
真人的聲音破開雨幕,即便是陰云間有雷霆炸響,卻也不影響他聲音的清晰。
所以,被稱之為魁首的男人,正陽國的首領,不稱帝的皇帝,南正楷轉過頭,平靜地看向了自己身后的七位正陽國相關部門領袖。
“當然。”
他淡淡地說道,輕輕揮動手中的青霄正陽尺:“不然的話,等我和那燭晝戰至關鍵地步,給你們倒戈一擊的機會嗎?”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