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兵營內,兩位原本正在有一搭沒一搭聊天的傷兵并沒有注意到外界的亂象,但是突然,其中有一位便燃燒了起來,發出了痛苦的嘶嚎,而另一位并沒有任何情況的傷兵急忙起身,拿起了一旁的水桶澆上去。
自然,這毫無效果,但這位燃起來的傷兵也并沒有死去,在幾分鐘后,他不再痛嚎,火焰也熄滅了,整個人虛脫一般癱軟在床上。
他只是拿了一點過路費而已。
而他身旁那位半點事都沒有的傷兵,則是不僅沒有剝削搶劫,反而保護了幾位平民安全出城,心中還有同情同理之情的人。
戰爭的確不是講究法律和同情的地方,任何戰爭都會帶來殺戮和毀滅,沒有人可以指責任何戰爭中的死傷,他們都是名為軍隊這一巨大存在的一部分,是毀滅的機械齒輪。
但戰爭之外,軍人也應該是人。
這才是道理。
“這究竟是什么攻擊?!”
卡烏斯自然也被紅蓮業火命中了,極致地痛苦侵襲他的每一處感官,但他畢為人畢竟比較正派,實力也足夠強勁,居然硬生生壓制下了業火的燃燒。
口中溢散出些許火星,他驚愕且震怒地看向蘇晝所在的方向——從頭到尾,白發的男人都一眼沒有看向他,根本就沒有去觀察他的任何一次攻擊,任何一次騷擾。
此刻,蘇晝的心光體距離移動城市已經很近,他每踏出一步,大地便震蕩不休,堡壘中的建筑正在吱吱嘎嘎搖晃不已,碎裂的磚石正紛紛而下,仿佛整個城市都要在巨龍的踩踏下粉身碎骨。
遠方,其他勢力的強者正化作星光,急速靠近,他們根本搞不明白現在究竟是什么情況,所以必須實地偵查一番才能確定。
人還在半途,接連不斷地偵測法術和無人機便已經抵達前線,掃描三頭巨龍實體化的身姿。
而蘇晝根本沒有興趣看他們,也忽視他們的偵查。
蘇晝不在乎。
在動蕩中,三頭巨龍側過頭,他看向大海的方向,然后齊齊張開口。
一切聲音戛然而止。
光芒在巨龍的口中閃耀,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了一幅堪稱神圣的景象:赤色的大龍站立在天地的中心,無數哀聲的祈禱,無數憎恨的詛咒,以及絕望的呼聲都縈繞在其周身,形成了浩浩蕩蕩,神圣而又悲切的祈愿之潮。
咒怨和愿力在此融匯為一,愿望和詛咒本就一體兩面,巨龍的頭頂,四頂冠冕正在緩緩生成。
業火消散,暴風止息,審判的雷在龍的口中凝聚,金鐵是它的鎧甲。
卡烏斯,圣日教會,逐光教團和延霜騎士都震撼地看著這一幕……四大權柄凝聚于一身,這宛如天災,又遠比天災圣潔的一幕令這些強者都愕然失語。
只是瞬間,因為瞬間后,蘇晝便發起了攻擊。
空間扭曲了起來,因為光散播的介質被高溫和高密度的源能點燃并擊潰了,烈焰憑空而生,三頭巨龍的吐息融匯于一處,凝聚成了一條筆直的白色光柱,它朝著波濤洶涌的碧色東海直掃而去,從上至下,將整面天空和大海都一分為二。
時間仿佛為之停滯。
在漫天火海中,包括所有正在瑟瑟發抖,還活著的東海士兵在內,所有人都看見,一條巨大的裂口出現在了波濤洶涌的天空與海面之上,一條燃燒著的直線劈開了云層,海岸線和大海本身:在接連不斷地爆炸中,被火焰充斥的大氣中,浮現出了一條延伸至深海盡頭的道路,這道路上滿是熔巖,而兩側的海水分開,形成了一條由瀑布組成的峽谷。
碧海被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