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密度的源能充斥在這世間,令這些純粹的念頭也可以存續漫長的時光,即便千年萬載也不曾消磨。
但這一切的咒怨和詛咒,他剛才所了解,觸碰到的,都不過是環繞在那個男人身邊的萬一。
濃厚到只要接觸,就可以讓人發瘋的詛咒和怨念甚至形成了實體化的幻象,縈繞在蘇晝的周身,他們伸出手,攀爬在男人的肉體上,似乎是在拉扯,又似乎是在傾訴些什么。
但這一切又仿佛是幻覺:只是一瞬間,那些黑暗的影子就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光明。
可怖的源能正在蘇晝周身縈繞,那是不可阻攔的力量。
“我……”
卡烏斯張口,想要說些什么,懺悔亦或是認錯。
但最后他卻沉默,因為言語是如此無力,唯有行動才具備力量,他只能注視著蘇晝的背影。
而男人沒有回頭,繼續向前走著,沒有停頓。
東海堡壘的指揮所,還有一個人型正在熊熊燃燒,他張開口,想要發出慘叫,但聲帶卻早已被焚毀,令他只能扭曲掙扎,無聲痛嚎。
提莫拉少將身上,一件又一件保命的秘寶浮現,掙扎了一會后又碎裂,其中甚至還有以燃薪神木碎片雕刻而行的替死人形,這讓他可以支撐到現在,不至于徹底死去,卻又被業火折磨。
大門開啟了,一個男人慢步走來,他的到來令業火熄滅,一具干尸般的肉體撲倒在地上。
但很快,伴隨著幾件殘余秘寶的起效,提莫拉少將殘缺的血肉開始重生——他的體內也有類似于不死根的結構,就像是艾文德伯爵那樣,真正的大貴族掌握的奧秘遠比其他人想象的要多。
很快,從極致的痛苦折磨中解脫,可以睜眼視物的少將閣下便在恍惚中看見了一張臉。
一張屬于白發男人,嚴肅,平靜,閉口不言,正在微微側頭,似乎正在側耳傾聽的臉。
蘇晝側耳,等待著什么。
“危險!”
但提莫拉少將心中閃過的卻是極致的危機感,他怎么能容許自己的身邊有未知的人存在,威脅自己的生命?他立刻主動發起攻擊,旋轉的水流纏繞在他的手指之上,他要用渦動的旋鋸之指攪碎這個古怪老頭的心臟。
主要原因是這個老頭看上去太弱了,身上居然一點源能波動都沒有,不然的話,他也不會這么莽撞。
哪怕是誤殺了友方,也是對方的榮幸,誰叫這老頭敢嚇尊貴的少將閣下?
當然,提莫拉少將的攻擊并沒有成功。
等待著懺悔的手輕柔地抓住了他的腦袋,劇烈的痛苦混雜著再次燃起的業火籠罩了他的頭顱,直接從大腦和骨髓深處焚燒。
蘇晝長嘆一聲。
他開口,說出了這場戰斗中,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話。
“該如何審判你的不義?”
蘇晝放開手,轉身離開,他任由提莫拉少將活下去,讓業火隨著他的生命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