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晝愣了愣,然后仿佛想明白了什么。
他不禁哈哈大笑,甚至抬起手摸了摸眼淚:“哈哈哈哈,的確啊!”
青年抬起頭,他凝視著那縱橫于宇宙天幕之上,無窮無盡的裂隙:“倘若說,這就是奇跡的道。”
“那真的很難不贊同。”
蘇晝離開了薄暮星域,與三位瑟諾斯提亞尊主的烙印一同。
龐大的死星要塞轉換成神木戰艦形態后,簡直和瑟諾斯提亞人全盛時期設想的‘傳道者級’行星戰艦一樣,有著修長的艦身,有力的裝甲,隨時可以變形成戰艦殖裝的柔韌性,以及位于戰艦中心的那門‘五色神光級’超級主炮,一出場就引得眾多瑟諾斯提亞人側目以對,發出驚嘆贊美。
這實在是太過符合祂們的美學,與之相比,蘇晝的人軀只是令祂們敬重,而這戰艦之軀,簡直是想要讓人贊美崇拜。
蘇晝很難搞清楚這群星球之子的審美是怎么回事,但總之,在熱烈的氣氛,薄暮星域莫名高漲了一波的戰意中,青年啟動了躍遷引擎。
下一瞬,神木戰艦便帶著不可阻擋的氣勢扭曲時空,朝著遙遠時空彼端飛馳而去。
而蘇晝在這個時候,將亞點尊主的惡魂消化。
這位熵影尊主的惡魂,味道意外的清澈,也意外的辛辣。
就像是浸泡了數萬年各式各樣激辣辣椒的白酒,雖然仍有些許‘醇香’,但絕大部分的味道,都被過于劇烈,過于濃郁的‘憎恨’和‘絕望’蓋過,變得無比刺痛,無比極端。
本來應該是好酒的。
不,倒不如說,所有的惡魂,‘本來的味道’,都不應該是蘇晝品嘗時那樣。
不過,倘若只是一般的好酒,一般的好味道,卻也是不會被蘇晝品鑒了。
青年閉上眼,認真感應著亞點惡魂的味道,他仿佛能看見這位尊主昔日是如何意氣風發,是如何志向高遠,又是如何陷入茫然,費勁一切心力后陷入絕望。
無論怎么樣,都找不到救贖和希望。
無論如何,都不明白會是這樣的結局。
‘為什么?’
他再一次,聽見了亞點的詢問。
這困惑的聲音,伴隨了亞點一生的問題,即便是死后的靈魂也沒有遺忘,仍然令他苦惱。
而這一次,蘇晝卻不會再沉默。
他可以嘗試去回答。
“因為奇跡。”
他如此回答,語氣真摯,也帶著堅信:“也因為虛無。”
“因偉大封印的缺陷而生,又要因偉大封印的缺陷而消亡,你的憎恨和茫然,我能理解……的確,制造了某物,卻沒想好后續的管理,放任生命誕生,卻又不管眾生未來要經受的苦難。”
“生命所遭遇的一切,如果非要怪,的確只能怪自己的創造者了,正如孩子的誕生那樣。”
“我沒有資格去勸你不要敵視偉大封印,讓你放棄毀滅宇宙,與‘正確’一戰的想法。“
“但我卻可以嘗試祝福你,找到比這條路,更好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