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伙計們,出發了!嗩吶吹起來,鑼鼓敲起來。”黑大叔和何言風以及阿依慕簡單寒暄幾句,而后振臂一呼,對著身邊的一群老頭老太太大聲說道。
看一群老頭老太太這架勢,有的拿著鑼,有的拿著鼓,有的拿著嗩吶,有的還拿著薩克斯,整個一東西樂器大雜燴,何言風有點懵,雖然心里產生了一些猜測,不過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黑大叔你們這是要?”
“當然是接親去。”黑大叔一邊指揮著隊伍朝村口位置走去,一邊回頭對著何言風和阿依慕吆喝了一句,算是回應了他們的問題。
聽了黑大叔的吆喝,何言風和阿依慕面面相覷,皆是一副震驚加有趣的表情。
“這個地方的習俗都是這樣的嗎?怎么是下午去迎親的?還有這迎親隊伍也太亂了吧?不應該是車隊嗎?”阿依慕滿腦門都是問號,不禁小聲嘀咕了起來。
聽了阿依慕的小聲嘀咕,何言風嘴角含笑,按著自己的猜測嘗試解釋道:“迎親肯定是選上午的時間更佳,宜早不宜遲,不過張老爺子和黃老太太的情況有點特殊,屬于黃昏戀,而下午日頭西斜,可能更應景一些。”說到這里,何言風還抬頭看了看掛在西邊天空上的太陽。
“至于迎親隊伍,興許到了他們這個年紀,也不介意那么多了,又或者,這也是特殊安排之一。”何言風繼續解釋,不過也給自己的話兜了底,“當然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而已,具體是不是這種情況,我也說不準。”說到這里,何言風還攤了攤手,擺出一副“不保真”的態度。
“至于迎親車隊……”話到此處,何言風故意停頓了一下,而后指了指村口的方向,繼續說道:“還記得那一排拖拉機嗎?”
“怎么可能,那些拖拉機有些明顯是二手的,看著就有些破舊。”阿依慕聽了何言風的話,一臉狐疑地說道:“況且拿拖拉機做婚車也太那啥了。”
“你想說,拿拖拉機做婚車也太寒磣,太上不了臺面了吧?”何言風直接說出阿依慕沒有言明的那個詞,而后話鋒驀地一轉,“不過,你不覺得很浪漫嗎?”
“想象一下,夕陽西下,小湖畔,新郎開著拖拉機載著新娘,后面跟著一排拖拉機車隊,敲鑼打鼓地回來,那畫面,是不是終生難忘。”何言風閉上眼睛,滿臉憧憬,引導道。
看著何言風閉目暢想,滿臉沉醉的模樣,阿依慕也被感染了,同樣開始閉目沉思。
何言風睜眼,看著仍舊在憧憬之中的阿依慕,突然聲音堅定地說道:“以后我也會給你一個終生難忘的婚禮,讓它成為我們生命中最寶貴的回憶之一。”
阿依慕雖然閉著眼睛,不過在聽到這話時,眼睫毛明顯顫動了一下。何言風判斷,此刻女孩的心里遠沒有表現得那么平靜。
事實也確如何言風所判斷的那樣,此刻阿依慕的心湖已經泛起了陣陣波瀾,嘴角更是不自覺地揚起淡淡的笑意。
不過在大庭廣眾之下,何言風這一番突如其來的表白,讓她羞澀得不知道該怎么回應,便是索性裝起了啞巴蟬。
何言風大概能感受到阿依慕的這種烏龜心理,他眸子微微一轉,突然在玉人的額頭上面輕輕啄了一口,而后快步追上問道:“黑大叔,我們能跟著一起去嗎?”
阿依慕臉頰上驀地飄起一片紅云,她愣住原地,看著何言風追過去的背影,眸中一片迷離,隨即也跟著追了過去。
此時黑大叔正在指揮著一群老頭老太太給一溜整齊停放的拖拉機貼上喜字,打頭的一輛約莫有八成新的,車頭位置更是被綁上了一朵大紅花。
聽了何言風趕過來的呼喊,黑大叔咧嘴一笑,指了指最后面的一輛拖拉機說道:“當然可以,你們兩個就跟著最后一臺拖拉機過去,如果有遇到攔婚車的就和這兩個小兔崽子一起撒糖。”
“沒問題。”何言風擺了一個OK的手勢,而后領著阿依慕從拖拉機車尾部登上車廂。
無頂的車廂極為寬敞,上面左右兩邊分別擺了幾條小板凳,中間還放了一個大籮筐,里面都是顏色各異的喜糖。
上車后,簡單攀談幾句,何言風從中得知,黑大叔口中的兩個“兔崽子”名叫張文遠和張文磊,一個是高中生,一個是初中生,都是張老爺子的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