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子實在想不到,這次弟子會忽然被詩仙詩圣靈魂附體,寫出這樣漂亮的詩歌來。
這樣的作品就算自己也很難寫出來吧。
但他相信一個人在被逼急的時候靈光乍現,忽然超常發揮也是有的,歷史上就很多這類事情的記載。比如八歲就寫出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的駱賓王。
剛剛他一直在糾結一件事,如果步儒的詩比不上王子蒙,自己到底該給誰打勾。
若不顧情義給王子蒙打勾,自己良心過意不去,步儒是弟子,也是貴人,幫助過自己很多很多,是他們夫婦讓自己浴火重生。
可如果偏袒弟子給他打勾,人家又會笑自己徇私吧。
現在好了,此時打勾良心不會過意不去,也沒有人敢說自己徇私了。
想到這里他滿意的笑著。
其余的秀才也紛紛拿起筆,在兩人的作品上打勾,雖然也有七八個人在王子蒙的作品打勾,但絕大部分的人卻把勾給了步儒。
最后就連陳教喻,也在步儒的作品上打勾。
“陳教喻,你吃碗面反碗底啊。”王子蒙瞪著他冷笑。
陳教喻呵呵的道;“王公子,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王子蒙湊到他的耳邊壓低聲音惡狠狠的道;“拿了我的好處卻……”
陳教喻退了兩步,正色的道;“他的詩的確比你的好,我做人正氣凜然,豈會和你做蠅營狗茍的事?你給我那些錢我以為是邀請費,大不了退回給你。”
王子蒙聞言頓時火冒三丈,一伸手想去扇陳教喻的臉。
何教喻卻慌忙攔住了他,低聲道;“不要啊公子,桂縣的知縣在這里,”
極其敗壞的王子蒙氣憤敗壞的道;“一個小小的知縣算什么東西,難道敢和我唱對臺戲?我叔叔叫他往東就往東,向西就向西吧……”
何教喻搖搖頭,壓低聲音勸道;“公子你有所不知,桂縣的朱縣令是靖江王那邊的人。”
王子蒙偷偷看了看外圍人群中身穿普通老百姓的衣服,站著默默無言的朱縣令,惡狠狠的道;“靖江王的人難道就可以不聽上司的話了嗎?”
何教喻嘆了口氣;“靖江王在這邊深耕數百年,影響力非同凡響,他的人別說知府大人,就算布政使按察使大人也不敢亂動啊。”
布政使和按察使相當于一省的一二把手了。
王子蒙聞言面露訝色;“怎么可能,按你這么說,那他們完全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
“唉……”何教喻嘆了口氣,卻沒有解釋。
王子蒙不死心的繼續道;“就算靖江王的狗在這里,也不過是個知縣,文章詩詞是文壇之事,這方面何先生的權威比他重,你說步儒的詩不行,他也無可奈何吧。”
何教喻苦笑著搖搖頭;“如果只是他在這里,我倒不怕,可以試著翻手覆手,顛倒黑白說你的詩比較好,但是他旁邊剛剛說話的老者,好像是他的恩師,靖江王的一等客卿朱佑郴。”
這下王子蒙露出極為震驚的表情,幾乎失聲道;“他就是三十多年前考中狀元,卻從翰林辭官回家的靜江府的名儒朱佑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