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教喻嘆道;“正是!這人在文壇久負盛名,就連你叔公王潮之大儒的名氣,也略次于他一階梯啊,想不到他會出現在這。”
王子蒙沉默片刻,忽然道;“我記起來了,年前聽我叔父說他和靖江王世子去了一趟桂縣,這個朱知縣是世子妃的堂哥。”
何教喻道;“如此說來,這朱縣令還和靖江王有親,那更加不能得罪了。”
“這樣的話,那今天……我豈不是要在眾人中輸給這個山野村夫,還要拜他為師?”王子蒙恨恨的看著步儒。
何教喻沉吟片刻,忽然大聲道;“只一首詩不能看出兩人水平,我覺得每人再寫兩首,三盤兩勝……”
步儒這首詩很好,他也想過對方會不會是某處剽竊來的詩,但是這種可能性很低。
一個讀書人如果在文會時剽竊別人的作品拿出來比試,只要一被見多識廣的讀書人識破,那就整個人不簡單的社會性死亡了,甚至會遺臭萬年,一輩子抬不起頭做人。
所以從來沒人敢去冒這個險。
如果不是剽竊,那這個讀兩三年書的人不可能再寫出這么好的詩來。
所以再比的話,王子蒙肯定能獲勝。
就算不能獲勝,那自己盡力為他周旋了,王子蒙和他叔叔也不能怪自己了吧。
說出這番話,其實有些厚著臉皮了,如此出爾反爾,而且很明顯偏袒王子蒙的做法,容易另人反感。
不過沒辦法,誰叫自己拿了他十兩銀子陪他來這里,如果讓這王子蒙丟了臉,別說得罪了他,就連他叔叔這根大腿自己也抱不上了。
果然,他的話音一落,頓時引來周圍訝異的目光。
趙夫子氣得渾身發抖,責問道;“何教喻,剛剛你又不說,如今卻……”
“對啊,怎么能這樣,一開始沒說要比三首。”
何教喻老臉頓時感覺火辣辣的,強行爭辯道;“真金不怕火煉,有真才實學的人才,就算再寫三首四首,定然也是信手拈來,佳作頻出。”
一眾秀才和外面圍觀的人頓時議論紛紛。
“再出一題的話,那么要寫什么題材?”
何教喻看去,見說話的是步儒,于是道;“剛剛說到人才,那第二首以人才為題如何?”
說到這里,話中帶些詢問的意思,他的潛意識里也感覺有些對不住這個厚道的小書生了。
步儒一口答應下來;“甚好!”
何教喻暗舒一口氣,自古以來寫詩都是以風花雪月為題,從來沒有過以人才為題寫詩的,這題目可就刁鉆了。
縱觀古今,沒有過這種題材的名詩,這樣的題目別說一個剛剛讀書沒幾年的小書生,就算自己,甚至在旁邊圍觀的朱佑郴這樣的名家,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寫出好的作品吧。
雖然到時王子蒙可能也寫不出好的作品,但無論怎么說,在遣詞用字上肯定會比較華麗一些,到時候只要自己說他的詩比較好,就算朱佑郴也不能說什么了。
主意打定,他為自己的小機智暗暗的點了一個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