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受噩夢的影響,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身體越來越虛。即使在刮風的天氣下樓買飯吃,也總是出一身又一身的虛汗。
“這樣是不行的啊……”吃完午餐爬樓梯的時候,他喘著氣給自己的神棍朋友東子打電話,“我已經連著一個多月都沒睡好了……
聽你的話,我也向人尋求了幫助,可那些人要么和我一樣無知,要么就一臉驚恐的決絕我,搞得我的噩夢會傳染一樣……”
“安眠藥也不管用?”
“成堆的吃,我真怕哪一天就吃死過去。”
電話那頭,東子沉默了會兒,不確定的問道:“會不會是因為你之前熬夜寫恐怖的緣故……?”
“我又不缺心眼兒,不至于寫到走火入魔的地步。”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東子有些急。
靠著欄桿歇氣的黎臣苦笑一下,對著話筒道:“我要是知道的話,何必要問你?……算了算了,我看你也確實是沒招了,既然這樣,我就聽天由命吧!”
“別呀,你不給你家里打電話說說這事?”
“說了也沒用,當初聽說我想以寫恐怖為終身職業,老爺子氣的要和我斷絕父子關系……”
“那阿姨呢?”
“我媽?”黎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的很無奈,“她啊,已經把那麻將桌當她的親兒子了!”
說完,就要掛電話。
可就在電話即將移開耳朵的時候,突然感到一陣心悸,他心頭一沉,真擔心自己會被這噩夢磨出什么大病來。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有些杞人憂天。
未來的路還長著呢,怎么可能會被這個噩夢絆住生命?它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纏自己一輩子。
就算東子說得對,自己因為點背不小心招惹了什么惡鬼——可人不可能一直點背啊,總有一條,運氣會變好,而那些不請自來的惡鬼,也會自行退散的!
他這樣安慰著自己,繼續朝樓上爬。
這棟樓一共有七層,他住在第五層。
第五層有兩套出租屋,一套他在住,另一套房東最近正帶人看房,估計過不了多久,新鄰居就會搬過來。
據說,尋常鬼魂輕易不會出現在身體強壯的人的身邊。畢竟陰陽相克,強行出現在身體強壯的人身邊的話,不僅那人,就連那鬼的身體也會衰弱下去。
但愿新鄰居是一個強壯的人。
帶著這樣不切實際的妄想,他爬到了第三樓。正準備朝上爬的時候,突然覺得背后有誰在看自己。回頭看去,見是一條毛發漆黑的小短腿犬,不由得笑出聲來。
“嗓門大沒用,你爬不上樓,追不到我,叫也白叫——”
見這家伙這么好玩,黎臣忍不住生了調戲他的心思。誰知,就在他準備在樓梯上坐下來好好調戲下那小家伙,在那小家伙的背后,突然出現了一條個頭超大的阿拉斯加犬。
那只黑毛小短腿見狀,當即躍下臺階朝阿拉斯加犬撲去。然后一個勁兒的蹭阿拉斯加犬的大粗腿。
“我靠……”
黎臣心頭蕩漾起一股不祥的預感,稍作遲疑后,他很明智的放棄了調戲,選擇了跑路。
誰知他剛爬上四樓的樓梯,就被身后低沉的‘嗷嗚’聲嚇著了。
“我靠,以大欺小啊!”
被迫停下來的他捂著肚子轉過頭,喘著粗氣朝那只近在咫尺的阿拉斯加犬哀嚎道:“我在逗它玩你知道嗎?好歹也算是和人類混久的生物,什么叫玩笑什么叫惡意分不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