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為眼里,該隱大人也是位好主人,該隱大人的手下也都很好相處,雖然總是逗弄他,卻不會吸他的血,還會記得在每個月的固定時間抓一些漂亮女人回來,在吸完血之后送給他解決發/情期。
他真的很幸運,遇到的歷任主人都對他這么好,這讓莫為非常心滿意足。
后來,該隱和一部分血族遷移到新大陸拓展血族的生存空間,也把莫為帶了過去。
第一次坐船看海,合著怒吼的狂濤,莫為彈出了第一支讓該隱點頭的曲子。
留在該隱身邊的十年,是莫為自出生以來內心最為平靜的十年,也是他開始認識自己的十年。
這一任主人并沒有按照自己的喜好來教導他,塑造他,除了那一次對他琴技的指點,該隱大人從不過問他在做什么,也不在意他要做什么。
于是,他有了大把大把的時間去思考他自己想要做什么,哪怕最后的結論總是練琴,這個思考的過程也讓莫為感到愉快。
他擁有了屬于他自己的東西。
最喜歡的曲子,最不喜歡的曲子,最擅長的曲子,最懶于練習的曲子等等,都是只屬于他自己的財富。
莫為覺得,他大概嘗到了一點點其他血族跟他講過的,自由的味道。
血族的壽命很長,該隱身為血族始祖,可以活得更久,莫為以為,他會一直留在該隱大人的身邊。
......
某一日,正值該隱大人獨自返回歐洲處理族內事務,血族在北美大陸的臨時落腳點被教會的獵魔人發現,一次隱蔽且迅速的大規模圍剿正在逼近。
所幸血族機警,在最后關頭察覺到了獵魔人隊伍的靠近,忙而不慌地各自逃離,分散轉移到了更隱蔽的地方,安心等待始祖歸來。
而莫為這個纖弱的魅魔,就這么被他們拋下了。
到嘴的鴨子飛了,莫為也被憤怒的獵魔人抓走了。
他是個乖巧老實的囚犯,不用動刑,問他什么他就說什么,絕對真實,更沒有隱瞞。
可惜那些獵魔人不相信。
非要把他的兩只手泡在圣水里融掉,才相信他不是血族而是魅魔。
非要輪流單獨審問他一遍,興致勃勃地聽他喊上無數遍混雜著痛苦和情/欲的“主人”,才相信他的證詞不是編造的謊言。
折磨夠了,莫為就被綁在了火刑柱上,準備給當地的民眾看看異教徒的下場,好堅定他們對上帝和圣子的信仰。
行刑的那天,奄奄一息的莫為已經沒有了哭喊哀求的力氣,左眼的眼球破裂,右眼也模模糊糊的,根本沒看清當時發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忽然間,那些刺痛耳膜的歡呼聲、咒罵聲和懺悔詞都消失了,將他緊緊綁在木柱上的繩子也突然斷裂,他向下栽倒,順著堆好的木柴滾到地上,滾到了一個人的腳邊。
那個人的臉藏在斗篷里,他看不清,隱約感覺到那人低頭看了看他,就抬腳走了。
莫為下意識地抓住了斗篷的下擺,氣若游絲地叫出了那個最讓他有安全感的稱呼:主人。
“我不是你的主人。”斗篷人冷漠又認真地反駁道。
“主、主人......”莫為的手抓得更緊了。
“我不是你的主人。”斗篷人重復道,這次莫為終于分辨出,這是個女子的聲音。
“主人,救我,我好疼,好疼......”莫為卻只能抓住這最后一根稻草。
“我不是你的主人,”斗篷人不厭其煩地再次重復,頓了頓,又道,“我已經救了你,既然你說很疼,那我也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