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冰涼柔軟的手按在了他的額頭,莫為的雙眼恢復了光明,見到了斗篷下的那張臉。
沒有笑容,沒有表情,仿佛是個木偶人,眼神空洞,卻在與他四目相對時亮起淡淡的光。
那是光,也是一層霧,朦朧了他的視線,以至于讓他產生了錯覺,以為自己看到了木偶人露出的一絲微笑。
在莫為看來,那淡淡的光芒就是點燃了一切希望的火焰,他在那雙澄澈如鏡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愿望。
他希望這個救了他的人,成為他的新主人。
體內沉積的傷痛被一掃而空,融掉的兩只手也重新長了出來,莫為立刻跪好,急切地抱住斗篷人的雙腿,又哭又笑地大喊了一聲主人。
“我不是你的主人。”
斗篷人閃現到他身前三步之外,轉身就走。
“主人!主人!請你收留我吧!我其實是只魅魔,很稀有很少見的!不不不,我不僅是只魅魔,還是只特別美特別懂事的魅魔!求求主人,求求主人收留我吧!”
莫為慌慌張張撲過去,依舊不敢起身,又抱住了斗篷人的腿,快速地抹了一把臉,理了理頭發,仰著頭,希望這個人能夠看清自己的臉,以證明他沒有自夸。
斗篷人果然認真地打量了他一會兒,片刻后在莫為期待的眼神中搖了搖頭。
“我當然見過你這種魅魔,你或許與他們有些不同,但實際上并無特殊之處,我為什么要收留你?你給出的理由并不成立。”
生死關頭,莫為反應極快:
“不、不用收留我,讓我跟著你,別趕我走就好,求求你了!”
莫為要做什么,跟著她還是不跟著她,都對她沒影響,也不相干,斗篷人自然答應了:
“隨便你吧,不過,不要再叫我主人了,我跟你之間并無關系。”
固有的觀念被拒絕,莫為一時茫然:“可是......”
他與主人的關系,除了“主人”,還能怎么稱呼?
斗篷人早就不再聽他說話,畢竟已經答應了不趕他走,他說什么做什么都無所謂。
莫為連忙爬起來追上,壯著膽子問道:“好好好,我再也不叫你主人了,那、那我應該叫你什么?”
斗篷人腳步不停,有問便有答:
“我單名一個初字,有直接叫我‘初’的,也有幾個叫我‘阿初’,還有些奇奇怪怪的稱呼,你隨便挑一個自己喜歡的吧。”
他喜歡的......?
莫為生平第一次被問到這種問題,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一個會讓主人高興的稱呼,干脆又壯了壯膽子,忐忑不安地道:
“阿初......姐?行、行嗎?”
“嗯。”
莫為咧開嘴,笑容燦爛,清脆地喊了一聲:
“阿初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