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更讓她在意的是,為什么大皇子這個點會出現在門口。
“偷盜財物?”
大皇子緩步從黑暗處走出來,身側侍女提著的七角琉璃宮燈將他臉色照得分外柔和。
與喬嗔想象中差不多的容貌,病弱得像是一具冰冷的尸體。
那人著黛青色長袍,披著一件質地細膩的薄斗篷站在面前,微微燈光投在他臉上,領口一圈絨毛襯著白得透光的臉色,看上去既沉靜又內斂。
“偷盜財物?我看這位小姑娘看著似乎并不缺錢的模樣。咳咳……”
以拳抵唇咳了好一會兒,謝朝祈這才抬眸望向守門的守衛:“可有抓到天牢里的犯人?”
“回皇子的話,除了這人…屬下還真沒看見什么嫌疑人。”
守衛這話一落,謝朝祈的目光便落在了垂著頭的喬嗔身上,“聽說阿寄去牢里帶了個犯人走,或許……算了,這小姑娘便由我帶走,你們繼續好生巡邏吧。”
“是。”
領了大皇子的命令,那些人也就松開了喬嗔。而謝朝祈身側的侍女一左一右的將喬嗔壓在中間,讓她不得不暫時放棄跑路。
秋深近冬,天氣越來越冷。
喬嗔出來時只穿了一身單衣,眼下晚風一吹禁不住有些冷。走在最前面細碎咳嗽著的謝朝祈腳步一停,竟然解下自己的斗篷轉身披在了喬嗔身上。
喬嗔受寵若驚的捂著溫熱的斗篷,目光也不自覺上移望向謝朝祈那張過分病態的臉。
他生得與謝長寄有六七分相似,但他的眼睛更細長,像是柳葉,彎起來時分外柔和陰然。眼下泛著一片烏紫,唇瓣也凝著病重的深色。
喬嗔不知對方想做什么,靜靜跟在身后。不知何時,身側的侍女全部摒退,幽冷深宮長廊里唯獨剩下兩個人一前一后的腳步聲。
“你便是,阿寄從牢里帶出去的那位姑娘吧?”
喬嗔現在不太想聊及關于謝長寄的話題,她下意識的皺眉,袖下的指節收緊,最后還是徒勞的松開:“是,但是……”
“但是那犯人卻并不是你殺的。”
大皇子輕笑幾聲,緊接著又扶著一側的柱子皺眉咳了起來。他看上去極其難受,像是五臟六腑都幾欲被咳出來一般,喬嗔甚至有些害怕他就這么咳死在這里了。
幸好大皇子雖然短命,但也不至于短成這樣。
看著他緩不出氣的模樣,喬嗔尋思著附近也沒有其他侍女過來,便好心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背。
“多謝。”
以手帕捂住唇,潔白的帕子藏不住深邃的紅。謝朝祈直起身,唇瓣上還沾著烏血:“你應當也知道,那人是阿寄殺的,不然你我二人也不可能會在此時相遇。”
“大皇子的意思是……?”
“阿寄之前做過很多錯事,我知道那些都是他違背內心想法一時荒唐犯下的錯,包括……殺人。”
謝朝祈蹙起眉,語氣也更縹緲虛無:“我不能看著他一錯再錯下去,你可知…半月后的神臨祭壇?”
“嗯。”
“阿寄似乎對這次那位鳳凰族的小公主存在什么偏執的仇恨,我怕他到時候會做傻事,如若可能,還請姑娘照看一二。”
喬嗔茫然的指了指自己:“我?”
“是,如果是你的話,他一定不會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