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認出來的。
喬嗔慌得一批,也不認路的就往偏僻的地方走。盡管她走得很快,身后的腳步聲卻一直沒有聽過。
裙袂擦著綠植發出的沙沙聲在寂靜里格外分明,而長靴踩著青石板路有些踉踉蹌蹌的聲音緊追不舍。
直到沿著小道走到一處更黑的竹林前,身后那人才驟然喚出了聲。
“嗔嗔。”
這兩個字他咬字極其清楚,語氣里卻喊著朦朧曖昧的醉意,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酒味,順著吹拂的晚風消散。
這喬嗔哪敢停,她現在毫無自保能力,人家要是趁醉把她殺了她都沒處說理去。
她慌不擇路的加快了腳步盡量往暗處走,沒跑兩步便撞上了一個只能看清剪影的人影。
黑暗里,任何事物都顯得模糊不清,而她鼻尖撞上對方衣襟上冰冷的銀飾,從骨子里泛起的森森寒意讓她袖下的指節不由自主的攥緊。
是誰?
她正欲往后退,對方卻忽然伸手環著她的腰將她緊緊的鎖在了懷里。
能感覺對方正低斂著眉眼凝望著自己,而喬嗔抬頭時卻只能看見一片黑暗。
身后謝長寄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喬嗔屏住呼吸不敢出聲,連抱著自己的人悄然收緊了力度也未發覺。
心跳,在越來越近的聲音中迭起。
能聽見謝長寄衣袂擦著草叢而過的聲音就在耳畔,而喬嗔被眼前之人緊緊捂著后腦勺抱在懷里,絲毫也無法動彈。
直到那腳步聲漸行漸遠直至帶著酒意離去,面前之人這才松開手轉身驟然欲走。
喬嗔自然不會這么輕易的就放人家走,她急忙伸手辨別著方向去拽對方的的胳膊,卻只拽到一片沾滿寒露的衣袖。
她不松手,對面那人也不掙扎。
喬嗔順著衣袖往上看,黑暗里,唯獨能看見那人紫袍衣擺上精致的日月星辰瑯紋,大幅的星陣圖描繪在金絲銀線之中,栩栩如生。
是,國師的官袍。
心中隱隱有了一個名字,在即將喚出口的一瞬間,對方卻驟然抽身而去。
喬嗔猝不及防被帶倒,踉踉蹌蹌了幾步便順著剛下過雨濕滑泥濘的青石板路摔倒在地。
一只骨節修長白皙如寒玉的手筆直伸在她面前,喬嗔緊握著從地上爬起來,還未開口說出一個字,膝蓋上磕到的傷痛處便被對方溫熱的掌心小心翼翼的揉了揉。
他動作極其輕緩,像是觸碰著什么易碎的珍寶,連攙扶著喬嗔的五指也細微顫著弧度。
喬嗔眼睫輕眨,手掌剛摸上對方披在肩上柔軟的發,面前之人身形便一怔,緊接著瞬間便消失在朦朧的黑夜里。
微風清清而起,攜來細雨,那些雨絲沾上墨發便染上一層霧氣。
喬嗔握了握掌,垂下的眸子瞬間就泛起了紅。
被,丟下了……
被,拋棄了……
這個認知讓她幾乎腦子一片空白,連喉間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努力的擦了擦臉強行打起些精神,盡管臉上再如何裝得若無其事,但明顯有些沉重的腳步卻怎么也無法輕快起來。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哪,便只能原路返回重新繞回了大殿。
謝朝祈看她魂不守舍的模樣,關切的輕問:“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