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微那番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謝長寄打算拿自己去改變結局……
暫時不管這些花里胡哨的,總而言之她現在人還沒自由啊喂。
索性的是顧行微似乎并沒有認出她,她還是可以愉快的當一條小蛇,但隨著顧行微走的地方越偏僻,喬嗔心底就越不安。
嚯,竟然是之前她跟青娘子打過架的那家酒樓。
喬嗔被顧行微揣在袖子里沒法掙脫,正尋思著怎么脫身,鼻尖卻敏銳的嗅到了濃郁的辣勁十足的高粱酒氣味。
她偷偷從袖口爬出來一看,顧行微正端坐在一個偏僻無人的角落里,而他面前擺了好幾壺酒,酒杯里也盛著滿滿的酒液。
年輕俊美的道長惹得酒樓里無數客人頻頻回眸關注,可是礙于他身上生人勿近的高冷以及心情不悅的氣場,倒是沒有人敢上前。
小二陸陸續續的又添了幾壇子酒上來,這才領了賞錢歡歡喜喜的歇著去了。
顧行微沉默不語眉宇緊皺,那聞著就后勁十足的高粱酒在他口中就像是尋常的白開水一般,叫他品得寡然無味。
無論喝得再多也無法緩解心底的煩悶,他索性提著白玉壺,冷著臉出門去了。
顧行微步伐極快,雖然看上去從容優雅,但轉瞬之間就已經到了幾里之外,而這,似乎是一片棠棣花林。
大片盛開的棠棣之花紛紛揚揚被風吹落鋪撒在泥土地上,清風撲面而來吹散一身酒意,竟讓他有些清醒得無措。
袖里的喬嗔沒敢亂動,軟噠噠的爬著,而隨著青年提壺姿態愈發疏狂,她的心思也逐漸變得有些奇怪。
師兄在……喝悶酒?
不,這不是她現在該在意的事情。喬嗔冷靜下來仔細思考著自己該做些什么,猝不及防的偶遇卻打亂了她所有思緒。
前面繁花似錦,著紅色羽衣的少女正翹著腿無憂無慮的坐在花樹上仰望著清亮的天幕。
飄帶隨著羽衣一同飛起,三千青絲如墨染披散肩后,一支鳳尾狀步搖點綴在鴉鬢之間隨著她的動作點點搖晃。
這不正是……鳳翎兒?
她怎么在這?
喬嗔為數不多的靠譜記憶里準確翻出了這個跟自己有仇的女人的記錄,當年嫁給蕭越那一族的正是鳳翎兒的長姐,按道理若是蕭越歷劫歸位,也是要跟鳳翎兒成親的。
畢竟這是他們保持對對方的牽制以及維護共同利益最快最穩的辦法。
似乎像是目光被樹上之人吸引,顧行微逐漸停下腳步,銀發的白散亂在初冬寒徹的風里,襯著眼下那一顆朱砂痣更加顯得出塵。
樹上閑坐的鳳翎兒不經意低下頭,目光似乎被顧行微吸引,她檀口微微張開,像是怔住一般。
如果這幅如畫美景里面沒有喬嗔,那還真是教科書級別的天造地設,可惜……
“這位道長,為何一人獨自喝悶酒。”
乍看見顧行微的第一眼,鳳翎兒就再也移不開眼。
這清冷而被酒意染上凡塵煙火氣息的道長看上去又欲又冷,被醉意染得泛紅的鳳目微微上挑,怎么看怎么脫俗。
仔細想來,拿他對比天上那些道貌岸然的神君們,竟然也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