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甚美,不如取下與我做玩物?]
無論夢里的喬嗔如何往后退,卻躲不開四面八方將她緊緊壓在高臺之上的千萬雙骯臟的手。
他們尖銳的笑著,將她死死的禁錮著,而被迫仰起的臉,卻只能看見鳳翎兒走近的身影。
不行,不要。她不想,她不想做瞎子……
大顆的眼淚從眼眶滴落,身側再大聲的笑也掩蓋不了少女哭起來聲嘶力竭的絕望。
她極力往后縮,腦子里想起來的一幅幅畫面都曾是那些在意之人。
[嗔嗔的眼睛可真漂亮。]
[喂,小喬,你的眼睛怎么跟大海一樣閃閃發光?]
[我家小丫頭長得最好,哪里都漂亮。]
恍惚間,喬嗔呆滯的仰著頭,凝滯定格在臉上的淚一片冰冷,她以為恐懼而瞪大的眼睛卻只能看見那些虛影一個個朝自己走來。
[小嗔,這個世界上沒有恐怖的地方。]
幻境里的曲溪如是微笑著抬袖擦干她臉上的淚,溫柔的將喬嗔抱進了懷里,輕輕的拍撫著她的背:[無論在何處,是生是死,我們都愛著你,不是么?]
那一剎,眉目溫婉的娘親,目光欣慰的父王,眼眸含笑的長歸。
逝去的故人,伸手撫摸著她的發,就像是想安撫她給予她一些溫暖一般。
畫面最后,那些幻境散去,喬嗔看見的人卻是坐在蓮池邊滿身潔白的蓮霄。
[夢中飄無定所之宿命,宛若隨波逐流之花。]
他如此喃喃開口,望著喬嗔的表情卻多是無奈的妥協:[我輸了,這世上存在著無緣無故的好。那些在意你之人并不在意你做出怎樣的決定,他們只是單純的愛著你。作為贈禮——]
蓮霄折了池中一朵潔白的蓮花站起身,輕輕將她別在了喬嗔的發上:[作為贈禮,我愿意將它給你。]
喬嗔聽得懵懵懂懂,之前身上難捱的疼痛卻在那一瞬間被撫平,恍惚迷茫間,喬嗔好似看見白衣的道長踏雪而來。
衣袍如雪,緩袖如云,一如往昔。
這是在玄微山上嗎?她是誰,她在做什么。喬嗔茫然的低頭看著自己被高溫灼燙得滿是水泡血痕的手,腦子里的記憶在那一瞬間開始打結。
現在她一定是在玄微山上吧,說不定是大掌門剛剛罰過她,那她現在要做什么呢?要等師兄回來。
已然有些神情癲狂的喬嗔揚起笑,覆蓋著血漬的臉幾乎看不出原貌。她緊緊盯著幻境里那朝自己走來的師兄,無論如何想上前靠近他都會被鎖鏈再次扯回原地。
她毫不在意的擦了擦臉,笑容還似當初天真無邪的年少爛漫:[師兄。]
無人回應,卻唯獨只有一聲嘆息。
[師兄,今日大掌門又罰了我。你為何這樣晚才回來?]
喬嗔有些委屈的念叨著,身側的高溫卻提醒著她這地方好像并不是常年落雪的玄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