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瞬間覺得天都暗了,許久沒有開口,心口像是壓著石頭。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叫做難過。
“京城在哪?”
“很遠的地方。”
“你還會回來嗎?”
“不會,去京城爹把房子都買了,沒準備回來的盤纏。”
田七不問了,他感覺眼里進了沙子。
小白握住了田七的手,“田七,你會來京城找我嗎?”
小白眼里有一絲微弱的期盼,卻點燃了田七心頭瘋狂的火苗。
“一定會的。”
田七承諾,兩人都沒說話,一直就這么安靜的坐著。
過了一會兒,小白看著娘親出來,連忙去攙扶,等出了寺門,小白要走了,田七卻傻乎乎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田七,你一定要來京城找我啊,你來找我,我就嫁給你,我叫白芷,你記好了。”
小白的母親臉上露出了一絲頹敗的柔光,田七卻是匆忙跑出了寺院,看著小白和她娘的背影,心里面仿佛有什么東西生根發芽一般,
師傅長嘆了一口氣,看著坐在門口的田七,一句話沒有多說,只是隔天田七再去學堂的時候,師傅給田七了三兩銀子,那是學堂上學的費用正式費用。
以往的田七只需要交五錢銀子,因為他并不算是正式學生。
田七正式開始上學,除了認字,他也開始背書,學更多的知識,夫子很開心,用功的田七是可造之材。
師傅教田七武功,田七學的很快,也很有天分,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先天高手,只不過名聲不顯并無人知曉,但是師傅的身子卻是一天不如一天。
時間過的很快,一晃眼,匆匆十三載、田七的光頭已經束起了長發,師傅在田七上京趕考之前圓寂了。
田七哭的很傷心,師傅交代,遠山寺沒了。
看著面前寺廟燒起的熊熊火光,田七背著書簍,踏上了上京趕考之路。
是什么時候師傅不再要田七接管遠山寺來著?
好像就是從田七呆呆的坐在寺門口看了一夜的星星之后,師傅就沒說過了。
田七懂,師傅也懂,還是緣分不夠,田七此生不能侍佛,他心里有比佛祖更重要的東西。
走走停停,外面的世界很大,上京的路途很遙遠,田七走了大半年,住過黑店也遇過綁匪。
每當動武,田七總能想起師傅,原來師傅早就料到了有這一天,原來師傅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離得京城越近,田七心里越高興,十三年了,田七每天都能想起小白把頭繩綁在手臂上的樣子。
京城好大啊,大到田七找不到住宿的客棧,也認不清去貢院的路。
他畫了一張小白的圖像,那是他心里小白十三年后的樣子。
逢人便問,“有沒有見過這個女子,這是我媳婦兒。”
被問道的人都神色慌張的搖了搖頭,田七不知道為什么,但是他依舊執著,每日如此。
考試放榜,田七名落孫山,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寫的很好,但是卻依舊沒考上。
可能他本來就不是一個適合讀書的苗子,但是當客棧前站滿了官兵。
田七被套上枷鎖,被帶到了一個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中時,他才明白并不是他答的不好,而是有人不喜歡他。
身上穿著紫金龍袍的男子才問道:
“你是何人?為何拿著皇后的畫像滿口胡言。”
田七不信,明明是她的小白,為什么會是皇后?
他見都沒見過皇后,為什么要說小白就是皇后?
田七被關起來了,要關到他改口為止,他有不低的修為,但是皇宮中的高手似乎更多。
二十歲的宗師高手,也逃不出這仿佛囚牢一般的天牢大獄。
田七又想起了師傅了,會不會師傅也早就看到了他如今的結局?
秋后問斬,但是田七一點都不害怕,只是有些傷心他兌現不了當初的諾言。
那時他的小白,但是旁人都說他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