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頭好疼!”
田七搖頭晃腦的從火塘邊站了起來,隨即眼珠子一轉,不敢第一時間去看阿蘅,不知怎么的他從心底來說是不想欺騙阿蘅的。
極不自然的拙劣表演,當然瞞不過阿蘅,要是以往,她肯定會關切的將寶貝兒子抱在懷里,可是現在,她依舊紋絲不動的在閉目養神。
“阿姆?”
田七嘗試的叫喚了兩聲,阿蘅不搭理他,心里也知道想鬼混過去基本不可能了。
不成!
得打感情牌!
田七當時就覺得自己行走在懸崖峭壁之上,稍稍不注意就是跌入萬丈深淵的萬劫不復之地。
他目前感應不到本體的狀況,也不清楚自己試煉失敗了到底會怎么樣,一切還是穩妥起見比較好。
只見田七恭敬的上前一拜,頗為鄭重的說道:“小七讓母親擔憂了。”
羊角朝著阿蘅,田七俯首跪在了阿蘅的身前。
許久阿蘅不曾發出聲響,田七也遲遲沒有起身。
阿蘅打量著眼前的小魁羊,無論她怎么欺騙自己,都已經知道事情不能再含糊不清了。
平穩了一下心神,阿蘅鎮定開口:
“我問你,你入魁羊一族,可是為翻天而來?”
田七心中一愣,萬萬沒想到阿蘅會這么說,翻天計劃他也只是在阮文若的口中才得知,要說他有備而來,真是冤枉他了。
想要張口解釋自己是來參加真武試煉的,但是話到嘴邊,有股莫名的力量讓他死活不能說出真武試煉四個字,心中無奈,猜測到這應該是那真武殘碑的手段,也只能作罷。
“不是,孩兒入魁羊一族絕無半點不詭之心。”
田七說完,隨即抬頭看向了阿蘅,阿蘅眸子清澈而深邃,這還是田七第一次覺得母親的心思是如此的難以琢磨。
“我再問你,你可還認我是你阿姆?”
田七急忙回復道:“懷胎十年,母親的艱辛,田七不敢忘記,盡心教導五年,母親為孩兒大費周章,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修為,孩兒也不敢忘記,嚴父慈母,田七能有此造化,是潑天的福緣,報恩都來不及,又怎敢言忘記。”
田七所言皆為發自肺腑,一想起過去這無憂無慮的五年,他雖然覺醒了記憶,但是每每想起都會由衷的歡喜。
這種不曾享受過的天倫之樂,是田七曾經年少所一度渴望卻又深深埋在心底的。
阿蘅長嘆了一聲,她身為強者的意志以及多年來對于魁羊一族的堅定忠誠,都在告訴她此子斷不可留,但是當面臨的選擇的時刻,最終還是下不了狠手。
“你起來吧。”
田七慢慢起身,隨即走上前去,停靠在阿蘅的身邊。
白皙輕柔的手掌緩緩的撫過田七的額頭,熟悉的感覺不僅讓田七心頭微微一顫。
阿蘅沒有去探查田七的靈魂,也沒有去查驗田七的血脈,盡管田七已經做好了坦白一切的準備。
他甚至能立下武道誓言,永遠不會背叛魁羊部落。
可惜事情還是出乎了田七的意料。
“走吧,魁羊部落容不下你,成千上萬年了,十二妖氏從來就不準許有轉生之人的出現,去元界,去翻天,有多遠走多遠,世界很大,你不屬于魁羊,不要再回來了。”
田七心頭大痛,阿蘅給出的解釋,就算是在他看來也是合情合理。
就和他第一次看到阮文若的時候心頭生出的那種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感覺一樣,這是天性!
而相比較真武大界關于轉世的認可,在此地,在妖族,或者更為具體的十二妖氏,這種情況絕對不準許出現。
這是對于血脈與傳承的褻瀆!這是對于那些擁有著自由意志的遠古妖族精神的侮辱!
田七有一種沖動,他想開口,但是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阿蘅緩緩的從袖中取出了一根棍子,高高揚起,卻又輕輕落下。
不多不少,堪堪三下。
田七知道,這是阿蘅在責罰他,但是心中又舍不得。
阿蘅松手,桄榔一聲,棍子滾落在了田七的腳邊。
通體金黃,帶著紫金紋路,看品相田七就知道這棍子非凡物,顯然就是從很早之前就已經在給田七準備的兵器。
“帶上吧,原本就是給你準備的,除了你,整個部落也沒有這么大力氣的魁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