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九霄之上。
小神牛浮在空中,張小慫側坐在牛背上,懷抱著蘇妲己,靜靜地看著鹿臺上發生的一切。蘇妲己望著比干的背影和沖天而起的浩然正氣,摟住愛人的腰,抬起頭,露出一張禍國殃民的絕世容顏,輕啟朱唇,幽幽嘆道:“師尊,你為何不去救比干丞相?他不忍妖狐斷送成湯江山,自己又無力回天,沒有力量拯救心愛的一切,拯救大商王朝,特來尋死,以死明志,這等忠義之輩,我雖然是婦人,亦感到敬佩不已。”
“救人?我救不了比干大人,他心有死志,我今天救他,明天救他,后天他還會尋死。心死之人,何藥能醫?如何能救?那一日,我與王爺,丞相定計刺殺妖婦失敗,比干丞相的心就死了。他乃年過花甲的老人,生平第一次看到三教派圣人焚山煮海之力,看到圣人不要臉皮直接出手干預人間事物,他就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除非我能以一己之力除去九尾狐,除去九尾狐身后的闡教,否則,恩相還是會尋死。”
“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蘇妲己驚訝地看著他,她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個瘋瘋癲癲的妖族愛人竟然能說出這番話語來,她微微垂首,側躺在牛背上,玩弄著小神牛頭頂的那撮綠毛,道:“比干大人是為國為民的好人,我身為諸侯之女,遠在冀州,仍然能感受到族人對于比干大人的喜愛,今日見他慘死在面前,于心不忍。”
張小慫苦笑道:“我再向前一步,三寶玉如意就會從玉虛宮中飛出,我能避開,你和這頭傻牛怎么辦?那一戰之后,教主大人和原始天尊約定,只可陣前廝殺,生死全看本事,不可行刺暗算,暗殺妖狐。說到底,蕓蕓眾生,三教九流,不過是圣人的棋子,你我皆在棋盤之中。”
“想不到修道之后,也不能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哪里都沒有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地方。”
鹿臺。
比干接過寶劍,將劍往臍中刺入,將腹剖開,其血不流,比干將手入腹內摘心而出,望下一擲,掩袍不語,面似淡金,點指胡白潔罵道:“妖婦,你可識忠臣義士之心?”
胡白潔睜開眼,見血淋淋一顆心,再見比干雙目如燈,浩然之氣宛如實質,無數雪花圍著他緩緩飛舞,袍袖輕搖,在漫天風雪的映襯下宛如神祇,不由得心神大駭,這個殺人的祖宗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終究是邪不勝正,任你妖法通天也敵不過浩然正氣,比干掩面而走,再也不看骯臟齷齪的胡白潔一眼。張小慫一拍牛背,小神牛降下九霄,風雪之中,去追比干去了。
帝辛眼中再次流淌出血淚,趁著胡白潔心神大駭,被封印的靈魂竟然沖破玉虛宮降下的靈魂黑井,自被云中子暗算之后,三魂七魄重聚泥丸宮。他虎目圓睜,睚眥欲裂,抽出龍鳳劍,大吼一聲,一劍向九尾狐胡白潔砍去。
玄鳥案一劈兩半,劍光閃爍直奔胡白潔的哽嗓咽喉,胡白潔猝不及防,倉促間竟然忘了使用道法護身,直接被嚇癱在地,九頭雉雞精胡喜媚眼疾手快,抽出寶劍去架龍鳳劍,卻被一股魔神一般的力量震裂了虎口,手中寶劍一分兩半。
噗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