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嬋玉恨得咬牙切齒,她無法相信,汜水關一關總兵,邊疆大吏,竟然是這么一個潑皮無賴,她胸口劇烈起伏,雙拳捏得咯吱吱直響,又不敢打張小慫,自顧自地狠了一陣,把腳一剁,強忍著不適來到張小慫面前,怒道:“匹夫,我如何賠罪,你才肯放過我鄧家?”
張小慫翻身趴在草垛上,將囚衣扯得粉碎,惹得鄧嬋玉一陣驚呼,他笑嘻嘻地說道:“我的四肢被青銅鎖鏈捆了七天七夜,腫脹難忍,難以行動,偏偏后背癢得厲害,要是有人能幫我撓撓后背,我興許就原諒她了。”
鄧嬋玉一擺手,吩咐獄卒們給他撓后背,被張小慫飛起兩腳踢了出去,依舊趴在干草垛上,嚷嚷道:“入朝歌城咯,我要告御狀嘍,有人意圖謀反嘍,早有不臣之心嘍,哎呦,千刀萬剮的重罪啊!”
鄧嬋玉俏臉由紅變紫,由紫變黑,由黑變青,最后變成五彩斑斕的顏色,額頭上青筋迸起,眼皮突突亂顫,胸口劇烈起伏,渾身骨節咯吱吱直響,運了半天氣,一跺腳朝著看熱鬧的獄卒們喊道:“滾,都給我滾出去,敢瞎說閑話,我殺你們全家!”
獄卒們屁滾尿流地爬了出去,張小慫躺在干草垛上搖頭晃腦,扭屁股顛腿,模樣要多囂張就多囂張,等了一陣,一雙冰冷的小手伸了過來,碰到他的后背如摸到炭火一般猛地撒手,不一會,又伸了過來,在他后背輕輕撓著。
“用點勁啊,沒吃飯啊?”
“哎呦哎呦,出血了出血了!”
“上上上上,左左左左,哎呦,你咋這么笨?全面撓!大開大合懂嗎?”
鄧嬋玉臉色鐵青,氣得渾身顫抖,眼睛里隱隱起了霧氣,為了鄧家的安危,丫鬟一般站在張小慫身邊幫他撓后背,張小慫心中暗爽,在三山關受到了委屈緩緩煙消云散。
“行啦,別撓了,我肚子餓了,奈何雙手腫脹難忍,難以行動,這可怎么辦?”
鄧嬋玉惡狠狠地瞪著眼,眼神之中滿是殺氣,張小慫毫不在乎,捂著腦袋大喊道:“哎呦媽呀腦瓜疼……哎呦媽呀去朝歌城……”
鄧嬋玉鐵青著臉,走到牢門外將手洗干凈,緩緩來到食盒邊,抓起一根雞腿緩步走到張小慫身邊,上刑場一般大義凜然,緩緩舉起雞腿遞到他嘴邊,頭轉向別處,強忍著心里的不適,給張小慫喂食。
“呀,你是不是蠢?都快塞到我鼻孔里去了!”
“好好的女孩子,年紀輕輕怎么就得了腦血栓?沒事你哆嗦什么?”
“嗯,這頓飯吃得過癮,把我鞋脫下來,幫我捏腳。嘶嘶,你擼鐵呢?嘶嘶,你沒吃飯啊!”
在陰暗的死牢里,鄧嬋玉度過了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張小慫酒足飯飽,捉弄哭鄧嬋玉之后,顧不上洗澡,闖出死牢搶奪馬匹想要出城,卻發現,三山關已被南伯候鄂順十萬大軍圍得水泄不通,自己插翅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