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仙山桃園洞。
廣成子和清虛道德真君對坐弈棋,局勢十分焦灼,黑白雙子仿佛黑白兩條巨龍在棋局內捉對廝殺,清虛道德真君緩緩放下茶杯,望了一眼墻壁上的法寶《山光圖》,沉默不語。
《山光圖》中,申公豹將云中子下山后朝歌城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講給殷郊聽,殷郊聽得如癡如醉,一會兒涕淚橫流,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面目扭曲,高聲呼喊著要替弟弟報仇雪恨。
“唉!”
老真君滿臉憤憤不平,咳嗽一聲,說道:“道兄,你徒兒殷郊被申公豹蠱惑,你為何不出手教訓申公豹?”
廣成子頭也不抬地搖了搖頭,望著棋局半晌,落下一顆棋子,緩緩說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天意不可違!隨他去吧,一切都是他的造化。”
老真君滿眼震驚,不住搖頭,不解地說道:“師兄,你糊涂啊,這不是紅塵煉心的時候,封神之役乃天地大劫,挨著死碰到亡,你怎么忍心將徒兒推進火坑?如果有玉虛宮法旨也就罷了,這這這,你眼睜睜看著申公豹那廝拐走你的徒兒,你咋就不說句話呢。”
廣成子抬起了頭,望著這個滿面愁容,煉器煉得有些呆傻的師弟,嘆息一聲,說道:“師弟,你怎知我沒有接到玉虛宮法旨?如果沒有師尊的旨意,我和赤精子師弟也不會將殷氏兄弟救下來,接上道場。”
老真君奇道:“師兄,既然師尊心知肚明,為何不去制止?任由申公豹這廝搬弄是非,反攪得生靈涂炭,橫尸遍野?”
“師弟,休要胡說,天道如此,若無申公豹龜無殼之流搬弄是非,封神榜何時能湊夠人數?師尊有什么辦法。”
廣成子一棋落定,勝負已分,老真人站起身來到《山光圖》前,望著圖中的弟子發呆,良久,緩緩說道:“赤精子師弟自從經歷了九曲黃河陣后頗有暮色,常有疲態,他錯將殷洪當成了傳承之人,卻不知殷氏兄弟早在封神榜中,傷心許久。也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截斷成湯氣運。”
“我等神仙,煩惱,嗔怒,愛欲三事永忘,徒弟什么的,和靈獸道童一樣,隨時都能替換。”
清虛道德真君驚得瞠目結舌,他萬萬沒想到,為了長生不滅,師兄徹底放棄了情感,成為了天道的奴仆,想起曾經的歡樂時光,不住嘆息。
西岐城下鼓聲如雷,殺聲震天,姜子牙夜襲蘇護大營,兵分三路掩殺聯營,楊戩變化成碩鼠摸到草料場,借著胸中三味真火,引燃了糧草,火焰升騰而起,巨大的火柱通天徹地,將方圓十里照耀得白晝一般。
蘇護在營中打盹,聽到帳外有喊殺之聲,猛地推開帳門,便被沖天的火柱驚得說不出話來,鄭倫,蘇全忠率領眾將把帥帳護住,保護著蘇護后撤。
“鄭倫,姜子牙來了多少人馬?三軍未動,糧草先行,草料場重中之重怎么被姜子牙輕易得手?”
鄭倫苦笑道:“君侯,西岐城中多有左道旁門之士,有御風飛行之人,有入土穿行之人,守護草料場的士兵肉眼凡胎毫無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