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過后,天地一片狼藉,風景秀麗的岐山已經面目全非,尸骸、障礙物、淤泥滿地,岐山上的灌木從被淤泥覆蓋得不見蹤影,高大的樹木被沖倒在地,漏出根莖,山腳低洼處堆滿了上游漂下來的尸骸,一個個繁榮的村鎮被洪水淹沒,西岐百姓哭嚎之聲百米可聞。
張小慫腳踩云霧從天而降,赤腳踩著柔軟的泥沙,直愣愣地看著這一切,在他的眼前,安居樂業的百姓失去了遮風擋雨的容身之所,滿身泥污的小孩兒失去了父母雙親,忠誠可靠的獵犬站在廢墟之上嗚咽痛苦,尸骸,像是死魚一樣埋藏在惡心的淤泥中,偶爾露出一角,在刺眼的陽光下露出慘白的光芒。
“大人,起風了,夫人請您回汜水關!”
魏賁騎著戰馬從小徑追了上來,懷中抱著錦袍,頭頂的雉雞翎在風中獵獵作響,自從大洪水之中,岐山之地不分黑天白夜刮著凜冽的狂風,仿佛老天在悲憫如芻狗一般的眾生,時不時在九天之上嗚咽啜泣。
張小慫接過錦袍,胡亂地披在身上,回頭剛欲說話,眼前白光一閃,一聲慘叫還未出口,身體猛地炸開,炸成了一團血舞,碎肉四濺而去,一聲尖叫響起,恐懼在人群中蔓延,茍活下來的百姓紛紛四散而逃。
魏賁嘆息一聲,翻身下馬努力安撫恐懼的坐騎,望著一滴滴血液,一塊塊骨骸,一團團血肉漂浮而起,在空中重組,恢復,盡管看過多次,依舊會忍不住地戰栗,顫抖。
張小慫罵罵咧咧地從血霧之中走出,披頭散發地朝著昆侖山玉虛宮的方向破口大罵,罵了一陣,騎上魏賁帶來的戰馬,老老實實地跟著魏賁返回汜水關。
被洪水沖毀的村落里,一雙雙眼睛盯著張小慫離去的方向,眼神之中透露著恐懼和刻骨的仇恨,仇恨在天地之間傳播,跨越時間的障礙,終有一日,仇恨會結出惡果,不過,滿天神佛又有誰在乎呢?一切都如這場突如其來的洪水,來得突然,去得突然,原本是仙家斗法,卻帶走了數以萬計生靈的性命。
“魏賁,仙家斗法,百姓生靈涂炭,你為何嬉皮笑臉,不以為意?”
“大人,岐山叛民,死不足惜!若不是他們不尊天子,被豬油蒙了心造反,焉有今日的禍患?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這群賤民就該死!大人您是修真者,也是出世之人,悲天憫人,自然覺得百姓無辜。我就是一員戰將,保家衛國,這些都是我的敵人,敵人之死,我沒喝兩杯慶祝都算我厚道了。”
張小慫眉頭緊皺,剛欲說話,忽然察覺到一股駭人的氣息正在逼近,不禁渾身汗毛直豎,閉上眼睛掐算因果,卻駭然地發現,連因果都被這股力量斬斷,從張小慫魂穿封神世界開始,從未見過如此霸道的力量。
嗖~
一道紅光自東方飛來,眨眼間就鉆進張小慫的身體里,張小慫慘叫一聲,翻身落馬,口吐白沫,昏迷不醒。魏賁嚇得須發皆炸,忙將主公負在馬背之上,打馬狂奔直奔汜水關而去。
虛無的神海空間之中,那道紅芒站在系統之前,望著這個閃爍著金屬光澤的巨大能量球,一道道壓制不住的劍氣噴涌而出,將廢柴系統割裂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