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宗是天下祈神閣的主子,這是明面上的共識。
說起來,祈神閣閣主的選人并不復雜。
大概是每隔十年,各地的祈神閣就會公開招徒,這些徒弟經過一次次的歷練,最終會有一人成為接替閣主位置的人選。
上一屆被秦琮殺死的閣主便是金陽城人士,原是金陽城賈家人。
陳九淵抬眼直視秦琮,背著手冷笑道:“一個連真面目都不敢露出來的人,有什么資格說自己是閣主。”
利劍出鞘聲響起,閣內小部分人都劍指陳九淵,但也有不少人站著一動不動。
顰姬的視線掃過這些人,只見這些人都垂著頭看著地面,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她的不覺有些擔憂,果然閣內的人并不那么忠心于閣主,說來也是,她如果不是被神村派來的,她也對秦琮沒有什么忠心。
秦琮翹著二郎腿,雙手枕著腦袋看橫梁上的朱畫,聲音漫不經心。
“不過就是一個閣主的位置而已,我殺了賈俅,就能坐到閣主位置上。你殺了我,你不也能坐上來,這位置誰想坐不能坐?沒什么用。”
閣內的人都不由偷偷看向秦琮,這個閣主的心思他們一直都猜不透,他似乎就是小孩子為了玩耍一樣坐上閣主的位置,閣內的事幾乎就沒有摻和過。
后山那幾個活下來的長老日日想著怎么刁難閣主,可是閣主自從放他們回去后,便連話都未曾與他們說過。
“至于真面目,這可不能摘,本公子還是喜歡以德服人,不喜歡以貌收人。要是叫天下人得知了本公子的相貌,只怕祈神閣的門檻都要叫姑娘們踏破了。”
他的睫毛微微垂下,視線便輕飄飄落在了陳九淵身上,嘴角輕扯出弧度帶了笑意。
陳九淵皺緊了眉頭,他雖然年紀小,但也接觸過兩任閣主,祈神閣的閣主自有一套對人的行事準則。站如松坐如鐘,這才能服人。
他們的舉動都是自小就培養出來的,如今見到坐在座上吊兒郎當的秦琮,陳九淵便滿心的不舒服。
“秦琮,你做不了閣主。勸你還是退下位,好好學過,等大祭司推演過命數再頒布神旨,那樣才能順利的接管暗地勢力。”
他早半月就和白窈衣來了金陽城,卻沒想到祈神閣閣主直接就換了人。然而查了這秦琮半個月卻什么都查不出來,只知道神村派出,突然就降到祈神閣。
父親一直未同他講神村的事,此次送信回去,父親也只回:既是神村之人,便好好輔佐便是。
也因此他來尋秦琮,卻沒想到秦琮是這樣的人。
“你確實很有魄力,那么多條路能走,你卻選了最直接的一條。”
賈俅能從近百個的候選人中脫穎而出,也絕不是善茬。
在閣主被選出之前,這些人都會被扔到寒宗崖底的落雪淵,眾多人最后只能活著走出一個,那個便是閣主。
正常人要奪祈神閣,會選擇隱忍,進入候選人隊列。也會選擇與長老接洽,同閣主做勢力斗爭。或者是威逼利誘閣主。
但誰能想到秦琮卻是干凈利落直接殺掉了賈俅,賈俅連發揮的余地都沒有。
秦琮笑了笑,揮了揮手讓眾人出去。
“云痕,把大家都帶走吧,我和少宗真是一見如故,想來少宗對我,也是敬佩多多。”
陳九淵也看了那些較為聽他的話的人,朝他們點了點頭,閣內的人便都要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