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散落著各式各樣的物件——玩具賽車,棒球,還有貴死人不償命的鋼鐵俠手辦,我艱難地找了個下腳的地方,站定。
卡其色羊毛地毯舒適得讓人不忍心挪腳,我有些局促,身上的背包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桌子上堆著昂貴的畫板和顏料,我順著顏料蜿蜒的痕跡,看向墻上掛著的各種木質畫框,心想這浮夸飽滿的手法是哪種流派的行為藝術?
還有,這些畫也太抽象了吧?
陸景說:“這房子是我后媽的。”
我:“后媽?”
陸景:“所以你隨意就好。”
我:“……”
請問這兩句話有什么邏輯上的聯系?
陸景給我倒了杯水,然后轉身去了陽臺,再出來,他懷里抱著一只橘色的加菲貓,他一邊給它順毛,一邊對我說:“它是小花,我后媽的大寶貝。”
我:“哦。”
陸景:“它和你很像。”
我:“?”
陸景垂下視線,淡淡地說:“都喜歡玩失蹤。”
我正欲開口,那只加菲貓就從陸景懷里掙脫出來,邁著老佛爺般的步伐,向我走來……
我有點方,這只貓怎么看起來這么兇啊?
陸景叫了一聲:“小花。”
小花扭頭:“喵~”
陸景說:“不許欺負姐姐。”
小花立刻委屈巴拉地低下扁扁的臉,然后換了種風格,小心翼翼的走過來,十分親昵地蹭我的腳踝。
小花的兩面派使我龍心大悅,這么會唬人的貓我還是第一次見!
于是,我笑得跟花似的就把它抱了起來,一頓暴風狂擼!
在我擼貓的時候,陸景不知什么時候做好了兩碗面,我肚子早餓了,派出所的泡面雖香但畢竟不敢多吃,被警察叔叔知道我是個能惹事的吃貨,那就太沒臉了。
陸景說:“喝酒嗎?”
我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自從上次在酒吧喝醉之后,聽到“酒”這個字,我都條件反射地想吐。
陸景把兩碗面都推到我面前,說道:“吃吧,有什么問題吃完再說。”
我的確一肚子話想說,比如,你這家伙是怎么獨具慧眼在酒吧里發現我的?又是怎么在事后知道了我的電話號碼?
我一邊皺眉思考,一邊埋頭苦吃,不一會兒,頭上就出了一層薄汗。
陸景自己開了瓶啤酒,握著易拉罐的手修長有力,手背上有個骷髏手表的紋身,不知為何,我覺得這個手表的形狀有些眼熟,記憶力似乎有過和這相關的經歷,想到這里,我吃面的動作停滯了一下,在慣性的作用下,我一不小心嗆到了。
陸景立刻放下易拉罐,拿起桌上的紙巾遞給我:“慢點吃,沒人和你搶,怎么跟餓了幾天沒吃飯似的。”
我一邊咳,一邊吸著鼻子,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不是幾天沒吃飯,是打架太耗體力了。”
陸景輕笑出聲,語氣里居然有一絲認同:“你也知道啊?”
我說:“嗯。”
陸景隔著餐桌,用右手食指輕輕地點了下我的額頭:“那下次還打不打了?”
我若無其事地打著哈哈,眼神卻瞟向他的手背:“那要看情況啦。”
陸景垂著眼睫,看不出情緒:“嗯。”
收拾了碗筷,陸景在我對面坐下,又開了瓶啤酒,他百無聊賴的轉著啤酒瓶的瓶身,似乎上面有什么神奇的開示。
良久,男人慵懶悠閑地開口:“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