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意凡順著謝云蒙的話頭輕聲安慰著安凌香,這讓她稍稍放松了一點下來,安凌香流水賬似地敘述說:“我被吳興涵拉進小責房間里,他問我:我是不是還記得他?當時他說話的語氣還算溫柔。其實我記得他,可是因為心里膽怯,所以我否認了。他好像并不介意,直截了當地跟我說:想要留在我家,最好是不要讓其他人看到,讓我給他安排一個房間。”
“我說:我都不認識你,干嘛要給你安排房間?可他的意思是,我和他以前見過面,不可能不記得他,而且他還重復了好幾次自己的名字,問我有沒有印象?這讓我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濃重,我問他:你為什么要到薰衣草別墅來?劉運兆在哪里?”
“之所以會這么問,是因為當天所有的客人都是因為劉運兆的邀請才到別墅里來的,我和小責根本就沒有任何準備,我覺得,有可能是吳興涵和劉運兆在密謀什么事情?隱瞞了我們。”
“那后來呢?”謝云蒙問:“你為什么又讓他留在別墅里了呢?”
“因為,因為我根本趕不走他,他死皮賴臉地請求我,而且還說只待一天就會自動消失,以后再也不會打擾我的生活,我這才勉強同意。我把他安排在那間沒有人進去的倉庫里面,心想一天的時間應該沒什么大問題的,所以就按照他的要求,對其他人隱瞞了下來。”
安凌香講完之后,謝云蒙點了點頭,接上說:“這是安小姐同吳興涵的第一次見面,其實第一天晚上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客廳和樓梯間里的一些線索,所以剛才才會那樣問安小姐。”
“首先我們來看,安小姐話中可以確定的部分,她下午和傅責先生在樓梯間里吵架,氣沖沖地上了樓,從吵架的地方到樓上傅責先生的房間門口,最多只需要一兩分鐘的時間。這一點毋庸置疑。”
“其次,安小姐說否認有人偷偷進入傅責先生房間里去假扮吳興涵,我認為也有她的道理。第一,下午所有客人包括我都聚在薰衣草花田里面,沒有一個人回西屋。當時女仆確實還沒有回去,這一點文女士證實過,但我沒有看到女仆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接下來,我們再來看看那些不確定的部分,傅責先生在吵架之后,真的立刻回到客廳與女仆對話了嗎?他如果立刻爬出樓梯間的窗戶,沿著外墻爬上二樓,回到自己房間里,不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我確認過,只要稍微有一點爬墻的技巧,一個男人用不了兩分鐘就可以在兩個地方互換。這還是比較保守的估計。我自己的話,一分鐘也不需要。”
“然后就要來說說我在晚飯時間發現的線索了,晚飯時間引起我注意的有兩件事,第一件,廚房里很多家務都被留滯下來了,傅責先生一個人非常忙碌,幾乎沒有與我們攀談的時間。如果女仆真的是在晚飯之前剛剛離開的,怎么可能還有那么多家務沒干完呢?”
“第二件,安小姐的神色不正常,她雖然對我的到來非常興奮,話也說了很多。但是當聽到傅先生讓我住到東屋去的時候,她明顯松了一口氣,這讓我立刻產生了疑問。然后就是樓梯間的問題了,我在東屋和西屋兩邊的樓梯間窗臺上,都發現了有人出入過的腳印。”
“先來說東屋,晚上八點多鐘的時候,我和傅先生一起路過東屋樓梯間,我發現這里真的與羅雀屋里的樓梯間非常相似,只是多了窗戶而已。我借著這個借口停下了腳步,我發現樓梯間窗臺上沒有灰塵,故意反過來問傅先生,這里是不是不經常打掃,傅先生的回答非常肯定,他說樓梯間和倉庫平時他不會去刻意打掃。”
“我又問起家里有沒有女仆,其實女仆的事那時我已經向文女士打聽過了,傅先生告訴我家里有一個女仆,這幾天有事主動請假了,他不知道女仆家里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文女士之前的說法是,女仆當天并沒有向任何人提起要請假的事情,所以這里我又留了一個問號。”
“問完這些事情之后,我就說了一句,這里的風很大。傅先生沒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我說,一直都不打掃的地方,窗臺上也摸不到什么灰塵,恐怕是被風吹走了。我希望借此來看一看傅先生的反應。可是他的表現讓我感覺這個人臨場發揮的能力非常棒。雖然我沒有小遙那樣敏銳的直覺,但一般看人處事還是可以察覺出一些端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