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謝云蒙沒有親口說出這些話,謝云蒙也沒有說,但他心里很明白,犯人一定會這樣想的,這不是大大的欺騙是什么?但是謝云蒙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讓犯人做出有利于他的行動。
這一層惲夜遙現在自然也是不會知道的,惲夜遙心軟,所以謝云蒙不僅沒有讓他知道自己的冒險行動,而且還故意把惲夜遙弄暈,讓他好好在家里休息,不要引起特工的任何懷疑。
此刻的惲夜遙,已經被謝云蒙弄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勞累過度的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估摸著到第二天天大亮他都不會醒來,而謝云蒙自己,必須趕在黎明之前將所有的事情辦完。
密道并不直接通到關押犯人的地牢,而是通到進入地牢的走道入口處,位置十分獨特,既不會被門口值班的特工聽到聲音或者看到人影,也不會太靠近關押犯人的地方,就在電閘旁邊的角落處,那里有一個很隱蔽的折角,謝云蒙很久之前就已經觀察好了。
不消十幾分鐘的時間,謝云蒙已經悄無聲息的靠立在墻角邊上,他朝著地牢大門處看了看,確定那里沒有任何人發現他,然后迅速掩蓋好地下的洞口,將地面恢復原狀之后,調整一下狀態,裝作若無其事的朝地牢深處走去。
“把牢門打開,老畢讓我來審問犯人。”
“陳隊長,你怎么突然回來了?謝云蒙說,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進入地牢。”小特工還不算太傻,他對謝云蒙保持著戒備,想用謝云蒙的命令將謝云蒙阻隔在地牢之外。
“我說的話就是老畢的命令,你難道還要跟著我一起到老畢辦公室去問一下嗎?”謝云蒙瞇起眼睛問他,并把身體向一邊側了側,就像真的要特工跟他去謝云蒙辦公室問個清楚一樣。
特工猶豫了,如果說放謝云蒙進去,那么到時候發生什么事情,謝云蒙有人庇護,謝云蒙動不了他的話,一股子氣肯定會撒到自己頭上,說不定自己就會挨槍子。如果說不放謝云蒙進去,萬一真的是謝云蒙的命令,那他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于是,特工朝謝云蒙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說:“陳隊長,我不是懷疑你,實在是謝云蒙今天下了死命令,我也沒有辦法。你看……”
后面半句話,特工淹沒在喉嚨里沒有說出來,但謝云蒙是什么人,腦子自然比他轉得快,立刻說:“你放心吧,我是帶著謝云蒙的命令來的,事后謝云蒙絕不會找你的麻煩。
“那……好吧。”
特工讓開道路,跟在謝云蒙身后一起走進了地牢,謝云蒙也沒有讓他離開,自顧自走到犯人面前,當犯人用一種驚愕的眼神看向他的時候,謝云蒙開始詢問早已準備好的問題。
這些問題都圍繞著畢中良想要知道的事情,身后的特工根本聽不出任何破綻,當謝云蒙俯下身與犯人面對面的時候,他的手覆蓋上了犯人的手背。
剎那之間,犯人感覺一小片尖銳的東西,沿著他的指縫塞進了手心里面,眼神微微閃爍,犯人已經明白了謝云蒙的意圖,這個人是來救援的,那么然后呢?
從犯人望向自己的眼神中,謝云蒙看到了他的猶豫,解脫束縛并不代表可以輕松逃走,何況謝云蒙一定會利用折磨周麗母子來逼他現身,只要他活著,周麗母子就不會擺脫痛苦和死亡的危險。
但如果他死了,周麗反而會成為唯一的線索提供者,那樣一來的話,活下去的希望會更大。犯人用眼神問謝云蒙,生還是死。謝云蒙默默在他手背上用指甲輕輕劃了幾下,這幾下組合出來的字,讓犯人瞬間濕潤了眼眶。
謝云蒙先寫了一個‘死’,而后又寫了一個‘救’。
當寫下第二個字的時候,謝云蒙自己也差點控制不住情感,他知道有些時候,欺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這樣比他一槍崩了這個犯人還要更加殘酷。
一只手依然緊握著口袋里的手槍,謝云蒙看似沒有從犯人身上問出任何東西,他撂下幾句威脅的話,就跟著特工返回了地牢門口,說:“我現在去跟老畢復命,你好好守在這里,不要出現任何差錯。”
“是!”
說完之后,謝云蒙在特工的注視下,慢吞吞向地牢門口走去,他在等待,等待犯人解脫束縛動手的那一刻,這個犯人是個聰明人,剛才那短暫簡單的交流,他該知道要怎么做才對!
特工以為什么事都沒有了,他背對著牢里的犯人,兀自把注意力集中在謝云蒙身上,也許心里還在研究揣摩這個謝云蒙跟前的紅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惜,這是他生命的最后幾分鐘了,犯人很快割斷了繩索,出其不意從背后鉗制住他的咽喉,緊握著的手一碰觸到皮膚,特工脖子前面就噴濺出了鮮血,謝云蒙給犯人的刀片成為了他殺人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