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外面大門口的人還沒有意識到里面發生了什么,謝云蒙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去,將犯人手里帶血的刀片取走,然后將口袋里的手槍塞給了他,這是一把他從惲夜遙那里拿來的颶風隊專用的手槍。
用口型快速對著犯人說:“趕快行動,我們會安排好一切的。”
說完,謝云蒙又像一陣風一樣跑回電閘邊上的墻角,當他掀開偽裝物,躍入地下洞穴的一剎那,上面傳來一聲槍響,那是犯人將一顆子彈送進了自己的太陽穴。謝云蒙閉上眼睛,狠狠的,幾乎要將瞳孔揉碎,他靠在地道墻壁上,聽著上面傳來沉重的皮靴聲,以及特工大吼大叫的聲音,兩行熱淚從眼角滑落。
這眼淚里帶著犯人的鮮血,也帶著他自己的內疚和痛苦,謝云蒙從不想真心殺人,但為了保衛信仰和愛人,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停頓了十幾秒之后,謝云蒙悄無聲息回到了值班室地下,他先是側耳傾聽上面的動靜,然后將磚瓦一層一層打開,現在大門口和值班室的人,大概已經都被地牢里的槍聲吸引過去了,他只有幾分鐘的時間可以逃離。
很快,謝云蒙接到消息,整個謝云蒙就會戒嚴,到時候連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冒著謝云蒙有可能還在值班室里的風險,謝云蒙打開地道出入口,探出頭去看了一眼,小小的空間里如他所料,一個人都沒有,謝云蒙迅速戴上帽子,一躍跳出了地下通道,順手將地面恢復原狀,他弓著腰跑出了值班室,向謝云蒙大門外一溜煙沖了出去。
自己人的汽車早已在街道拐彎處接應,謝云蒙沖出去的背影不可能不被特工看到,所以他的動作必須快,當有特工遠遠向他追來,槍聲四起的時候,謝云蒙已經鉆進了黑色的汽車里,平安無事離開了謝云蒙。
最后的結局我們也可想而知,謝云蒙除了拍桌子大發雷霆之外,根本就不知道是誰溜回謝云蒙解決掉了犯人,因為謝云蒙同伙開的汽車也是颶風隊的,謝云蒙只能把這件事歸結于颶風隊又一次成功的行動,拼命想著怎么跟謝云蒙還有日本人交代。
當天所有的行動也就這樣不了了之,第二天一早,留滯在謝云蒙的人,自然都平安無事的回到了家里,有的人甚至還在心里感謝‘颶風隊’的這次襲擊。
不過之后大范圍搜捕,和對熟地黃的加緊調查也是免不了的,謝云蒙對于自己的失敗,會用更激進和殘酷的方式去彌補。
一片漆黑的辦公室里面,惲夜遙一個人坐在床邊墻角里,她不敢睡覺,也不敢去招惹門口的衛兵,第一次,惲夜遙感到恐懼是什么滋味。
每一次行動,都有惲夜遙和陶大春護著她,她從沒有孤立無援過,所以也從沒有考慮過行動的后果,因為那些后果都是針對別人的,而她,只需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去為自己開脫就行了。
可這一次不同,惲夜遙回家了,謝云蒙也走了,她誰也指望不上,就像是落單的羔羊一樣,要獨自面對豺狼。
心臟每跳動一下,都能讓惲夜遙感到世界末日的腳步臨近了一寸,她受不了這樣的壓力,開始發出輕微的嗚咽聲,頭也埋進了手臂和膝蓋之間。
就在這個時候,惲夜遙對面的那扇房門輕微打開了一條縫隙,黑暗中一雙瞳孔朝里瞄了一眼,隨即門縫也悄無聲息地合上,外面兩個人開始對話。
“她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嗎?”謝云蒙問道。
“是的,謝云蒙,一直都縮在那里一動不動。”門衛畢恭畢敬回答。
謝云蒙伸手拍了拍門框,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他對門衛說:“你繼續堅持著,如果謝云蒙想要找我,你就帶她過來。”
“是!”
老狐貍反背著雙手會偷偷離開了惲夜遙辦公室門口,可以看得出來,她就快要崩潰了,這對于謝云蒙來說是好事,惲夜遙的情緒越是不穩定,她就越是會露出破綻。
有些事光靠猜測是不行的,必須得到確鑿的證據或者口供,謝云蒙要和惲夜遙談一談,但要她主動才行,至于談話的內容,只要惲夜遙愿意開口,謝云蒙就可以套出話來,
故意放慢腳步,似乎把思考弧線也都拉長了,這種感覺,就像是從別人那里偷到了不屬于自己的時間,淡淡的壓抑和慌張充斥著內心,謝云蒙喜歡這種感覺,它們能夠讓他神經緊繃,灰色腦細胞也比其他時間更加精明。
花了整整五分鐘走到自己辦公室門前,他造手找來一個特工,問他:“謝云蒙那邊有消息回過來嗎?”